他边说,手下边动作,放在她后腰的手在一个穴位上,用力一按,一股刺痛瞬间窜遍乔淞月全身,她涣散的神智猛然全数归位。
“报!侯爷,侯爷。”
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甚至来不及行礼,一把扑倒在地,快速禀告详情:“侯爷,青山书院的老夫子。。。。。。被我们秘密‘请’来了,他。。。。。。他把实情全说出来了。”
乔淞月扭头望向戚鸣毓,这就是惊喜吗。
“乔小公子他。。。。。。没死。那都是曹涟雪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侯爷夫人自乱阵脚。”
是假消息?
如青没死,那他人在哪?
震惊之余,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接下来的话,正好解答了她的疑惑。
“老夫子说曹涟雪的人,在三天前,假扮授课先生,以询问课业为名,把乔小公子从书院哄骗出去,带走了。我们连夜一路查探,发现是被带去了灵华山城外的裕丰山庄,那处是钱万通的私宅,守卫极其森严,我们暂时靠近不了。”
如青在钱万通的裕丰山庄,跟置身在龙潭虎穴里有什么分别,曹涟雪,钱万通本就是一丘之貉。
她望着戚承毓,他弯起嘴角冲她笑了一下。
山风带着草木湿气,穿透了马车锦帘缝隙,刀子般刮在乔淞月脸上。她坐在车厢角落里,用斗篷裹紧了身体保暖,可心下仍旧冰凉一片。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每次晃动她胃里都一阵翻江倒海。
车外,周之焕正低声指挥,一支由濛州府衙精锐捕快和戚鸣毓仅存的数名带伤侍卫组成的队伍,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正默然行进,目标直指灵华山方向三十里外,那座裕丰山庄,钱万通的私宅。
“夫人。”周之焕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小心询问道,“前面不远处就到谷口了,山庄就在谷内,守卫怕是。。。。。。”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乔淞月懂他意思,没有回应。
如青就在那座守卫森严的山谷里,那处曹涟雪和钱万通最后的安身之所。戚鸣毓这个疯子,竟然真的敢拖着这具重伤垂死的身体,带着他们这队零散病弱的“战兵”和她这只“饵”,直奔虎穴。
他到底想干什么?用她和如青做诱饵,好钓出幕后更大的鱼吗,还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姐弟活着离开。
“你怕了?可以后退,立刻掉头走也行。”
戚鸣毓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从他那个盖着厚毯的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微叩击车壁的轻响。
他在隔壁,知道她正看着山谷里的弟弟,心急如焚,焦躁难安,像一只翻来覆去备受煎熬的鱼。
他在享受她此刻的痛苦。
乔淞月咬紧牙关,退?眼看她亲弟弟在虎口,她还能往哪里退?他就是要逼她,逼她走向悬崖边,逼她成为他棋盘上那颗不得不动的棋子。
不能退,为了如青,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是万箭穿心,她也得闯。
“停车。”乔淞月一把掀开车帘,下了车。“周之焕,前面带路!”
“是,是,是。”周之焕咽了咽口水,挥挥手招来几个前探衙役,硬着头皮往前走。
山谷的入口像一张吃人的血盆大口,两侧陡峭的山壁在黎明前稀薄的天光中投下重重阴影,显的更阴森了。
所谓的“裕丰山庄”,依山而建,高墙深院,飞檐斗拱隐在茂密的林木之后,只露出几角森严的楼角。黑漆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山风吹过林梢发出的呼呼呜咽,像鬼在哭一样。
空气里正弥漫着看不见的杀机。
“侯爷,夫人。”周之焕惨白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依下官拙见,这山庄守卫森严,硬闯。。。。。。恐怕不成。。。。。。”
“硬闯?”乔淞月冷笑一声,打断他。她目光远眺,望着那紧闭的黑漆大门和高耸的院墙,“周大人,你濛州府的衙役,平日里查抄个赌坊妓馆,难道只会撞门吗?”
周之焕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更多的是心慌,不确定询问道:“夫人是说密道?下官,下官确实不知啊。”
“你不知?”乔淞月有些怒了,“钱万通在霖川和濛州经营多年,这裕丰山庄更是他见不得光的巢穴,会没有几条逃命或者运‘货’的暗道?周大人,你这知府当得。。。。。。可真够糊涂啊!”她直白的加重了“货”字,意有所指。
周之焕听的直冒冷汗,连声道:“是是是!下官糊涂!下官立刻派人去查!去查!”
“查?”乔淞月抬手指向山庄侧面,一处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的山壁,“不必了!贺尘!”
贺尘一手吊着伤患,另一手按在刀柄上,闻声立刻上前一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