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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里面还有案子（第2页）

卫明展又说：“林家姐妹坚称她们手里已经没有蛇螂，她们也没有找到时机对符飏动手。你怎么想？”

李霁说：“银鹤去搜过她们的住处，没找到任何和蛇螂有关的痕迹。不过她们手里到底有没有蛇螂，这还难说。”

卫明展说：“她们靠着易容术躲过符飏的追捕。说不定还是也是靠着这个，伺机接近了符飏。”

李霁却摇头：“她们姐妹俩的易容术其实十分蹩脚。或者说她们根本不得其法。”

她解释道：“所谓易容术，便是能够制作不同的人皮面具，再覆盖至脸上。”

“林家姐妹各自只有一张人皮。我仔细瞧过，这两张人皮面具都已经变旧，有些变形，想来是用了很久。如果能学会制作一张人皮，没道理不会制作另一张人皮。可她们还在使用这张本应被丢弃的旧人皮。我推测她们并不会制作面具，会的只是将人皮贴到脸上。”

“恐怕也正是由于她们各自只有一张人皮，不能经常换身份，所以当初逃亡得很辛苦，每日小心翼翼，还绕路前行，脚程也比同时正赶去九溪的龚午慢许多，没能及时回到家乡报信。”

“之后回到淮京，她们顶着这一张相同的人皮出行，也容易被察觉不对，所以也不敢贸然接近平康侯府。据她们述说，是等符飏死讯传出，她们意欲去确认真假，也想趁乱前去取回蛊虫，才扮作商贩出现在附近。”

李霁接着说银鹤是如何发现她们：“我一直让人在侯府外守着，留意情况。银鹤精通易容术，很快就察觉到这两个脸生的商贩不对劲，暗中跟踪，发现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刚刚急着见林家姐妹，卫明展还没来得及问她们怎么到了晋王府。这下他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又说：“所以她们其实没能接近过符飏。”

“没错。况且符飏生性谨慎，不会让这样的陌生人近身。”

卫明展说：“不无道理。”

他说：“但我仍然觉得，她们的说辞可疑。特别是她们讲述如何逃离淮京的部分。她们被囚禁多时，又人生地不熟，虽说符飏偶尔会让她们出门活动，但她们又怎么能有渠道找到了去暗市的路？还有一点，她们若是并不会易容术，那么人皮面具从哪来？”

李霁说：“确实非常可疑。她们的逃跑背后必然有他人相助。”

卫明展说：“所以再回到符飏案上，我们也无法排除她们和其他人里应外合的可能。比如她们可以告知某人蛇螂的用法和可能的藏匿地点，那人再寻机盗取，去毒杀符飏和贺钰。我会再让人去盘问平康侯府上下，有无人见到过林家姐妹的伪装模样。”

李霁眼珠一转：“当然好。届时还能观察她们的反应。若是当中有人和林家姐妹合谋，必然会见到过她们的伪装。若是得知林家姐妹的伪装暴露，对方或许会表现出异样。”

卫明展面露欣赏：“好主意。”

李霁转而问道：“那么可要将她们移送大理寺看管？”

卫明展考虑一会，大约是想到了大理寺那场突发大火，说道：“算了，我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我们找到林家姐妹的这件事，先保密。至于去问有没有人见到过她们的伪装模样之事，对外也只假称是两个神秘嫌犯。”

“郡主，我看王府的密室很隐秘，也安全，先让她们在这里好生休养。劳烦你多多照看她们。”

李霁也有此意：“好。我不会让她们有任何闪失。”

“我信你。”

他随后又说：“这姐妹两说起来也可怜。本来只是出门游历，结果却被符飏这样的恶人盯上，在四方院子里蹉跎年华，最后连族人都不得善终。”

李霁也说：“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符飏贪心，手段狠毒。她们遇上他，实在不幸。”

过了一会，她说：“卫大人，虽然我认为她们夜逃淮京有人相助，但我并不相信是她们杀了符飏。”

“为什么？”卫明展问。

她先说：“我是门外汉，说的或许都是愚见，你听听便算了。”

卫明展看着她。

李霁开口：“你有没有看见林橙黄和林橘绿的样子？这样年轻的两个姑娘，却形容憔悴，眼睛里没有了生气。家人、自尊、希望、自由。。。。。。所有珍贵的一切都被符飏夺走，她们的心已如寒灰。我不得不怀疑，她们是抱着和符飏同归于尽的决心回到了淮京城。她们一无所有，不再惧怕失去任何东西。若是真的是她们手刃了仇人，恐怕会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卫明展沉默。

他随后说：“可是大仇得报，她们还有彼此，如果能全身而退，或许还能一起过上新生活。难道比起自由的未来，她们反而宁愿入狱，求得一死？”

李霁垂眸，却说：“被碾碎了的生活，哪里还有办法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