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几天才想明白,我和你四叔,都被你俩给骗了。难怪禁军将领换了个遍,次次你们还能调得动。本宫记得禁军多年前,征了批蜀军是吧,原来在那时,你就动了心思。
就凭你把蜀军当家犬一般使唤,那个真正能调得动禁军的人,根本不是李隆基,而是你!你以为,凭你在禁中的影响和对蜀军的控制,等李隆基坐稳皇位后,你们还能如之前一般兄友弟恭,共享天下吗?
不如听姑母的,你娶了棋儿,本宫保证,她绝不会威胁张时雨正宫的位置。待你我联合,用我手中的朔方军和你的蜀军去旁边大明宫取了李隆基首级,你就是这天下之主,你才能真正保护你所爱之人。。。。。。”
太平公主正涛涛不绝地说着她的谋划,李守礼忽然将弓拉满,对准太平公主的心脏,射出一箭。
而蜀军,则在李守礼动手的同时向朔方军冲去。
“公主小心!”太平公主身边的死士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下一箭,恰此时,绳索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中间断开。
藏在殿宇廊柱后的从安飞身抓住绳索,用力地向后拉,停止了章怀太子妃急速的下降。
李守礼向殿上飞奔,但仍不及太平公主暗卫再次砍断绳索的速度。
“母妃!”李守礼满目通红,呼吸一窒,眼睁睁地看着章怀太子妃的身体,从高高的殿宇上摔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这一刻,身边的厮杀、流矢都已消息,李守礼只看到那片殷红,在章怀太子身下迅速绽开。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李守礼费尽全身力气,走到章怀太子刀的面前,跪下,颤抖地抱起她满是鲜血的身体。
“母妃。。。。。。”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到章怀太子妃苍白的脸上。
章怀太子妃贪婪地注视着李守礼的脸,那神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擦去李守礼脸上的泪水,满是鲜血的唇边,是温柔的笑意:“二。。。。。。郎,这次。。。。。。母妃没有。。。。。。抛下你……”章怀太子妃口中又涌出大量的鲜血。
“好好。。。。。。活着。。。。。。”说完,抬起的手坠到了地上。
李守礼拉起章怀太子妃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侧,痛苦悔恨的泪水一滴滴落下。。。。。。
一个时辰前的地下水牢。
太平公主府的侍卫统领薛稷拿来一根绳索:“邠王妃,得罪了。”粗鲁地拉起时雨的胳膊准备捆,被时雨用力甩开。
“薛统领,让我来吧”,令狐少和道。
薛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怎么令狐大公子,还惦记着呢,等过了今夜,说不定就成死尸了,不如换个人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令狐少和只是冷笑,从薛稷手中接过绳子,一头用牙咬住,仅有的一只手利索地一圈圈缠起来。
捆好后,薛稷亲自拉了拉,确认已经捆紧后,叫了两个人将时雨吊了起来。
安国寺水牢中的水与龙首渠相通,被一道生铁铸成的栅栏隔开。
如今时雨被吊在水牢正中,绳子的一端系在旁边一个注满水的木桶之上。而木桶一侧,被薛稷用刀戳了一个洞。随着木桶中的水慢慢流出,时雨渐渐浸入水中,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薛稷看着时雨不断想要挣脱绳索,笑道:“邠王妃,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不过我发现王妃倒是和水有缘,上次在公主府也是落水,真是。早知如此,还不如落水痛快呢。”
薛稷看着时雨较好的面容,可惜地摇了摇头。而令狐少和,一直无动于衷地站在薛稷身后,静静地看着时雨。
就在木桶中水流出大半,时雨全身坠入水中之时,薛稷被一把刀洞穿,他像见了鬼一般扭头看着身后。
而此时水中的时雨,用牙齿咬着绳索较短的一头轻轻一拉,看起来异常牢固的绳索竟然散开。
时雨手脚并用,游向水牢的栅栏,回头望处,令狐少和已被其他守卫死死地压在地上,一刀刀地刺在他身上,鲜血将水牢染得一片殷红。而他却正对着水中的时雨在笑。
“时雨,你打的是什么结?”
“这叫青刍结,楚地的农户喜欢用这种结来捆菜,非常牢固,但只要轻轻拉一下这个头,就能打开绳结。想学吗?我教你。。。。。。”
时雨在水中的眼睛有些酸胀,眼看有人打算跳入水中捉拿她,时雨快速地潜到水底,在几根铁柱上来回摸索,果然找到了那根已经松动的,用力拉了一下,刚好容她钻过。
颈部忽然被勒了下,挂着玉佩的银丝钩到突出的栏杆上断掉,时雨慌乱地向底部摸索,终于摸到了她的玉佩,紧紧地纂在手心。
龙首渠说是条渠,其实是个十分宽阔的人工湖,时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一刻都不敢停下,一直向深处游去。
她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太平公主威胁李守礼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