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何李守礼那么早就不看好中宗一脉,早早地就做了选择。
二人正要出宫,跑过来一个太监叫住了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两位殿下请留步,太子殿下有请。”
待二人到了东宫,一个怀抱个婴儿的宫装丽人迎了上来,对他们行了一礼,神色焦急道:“邠王殿下、王妃,太子。。。。。。。太子殿下已饮了一日的酒,臣妾劝不住。听说王爷王妃今日进宫,臣妾知道太子殿下和邠王殿下平日里十分亲近,就冒昧以太子的名义请二位过来,看能否劝一劝太子,毕竟这是东宫。。。。。。”
“赵良悌客气,本王去看看”。
刚走到李隆基的寝殿,一个酒瓶就从里面扔了出来,碎了一地,巨大的声响让赵良悌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瑛儿乖,瑛儿不哭。。。。。。”赵良悌不停地哄着,但怎么哄也哄不住。
李守礼看着烂醉如泥的李隆基,皱了皱眉,对时雨道:“你和赵良悌先带瑛儿下去,这里交给我。”
待赵良悌和时雨都走后,李守礼看着烂醉如泥的李隆基,眼中卷起一层怒意。
“来人,去井里取桶水来。”
一桶冰凉的水从头上浇下,李隆基全身湿透,眼神也清明了不少。
“醒了么?”李守礼凉凉地问道。
李隆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揉着眉心道:“二哥怎么来了?”
李隆基掸了下溅到袍上的水,在一旁坐下:“你闹得如此大声,整个东宫都能听到,我不来,难道要闹到陛下来?”
李隆基眼睛有些醉酒的红丝,有些堵气地道:“听到又如何?反正儿子多得是,不行再换一个,但妹妹却只有一个。哪个重要,不是很明显么?”
今日早朝,陛下以万骑营在平定韦后之乱时,多暴行,乱长安百姓之名,贬了数位禁军将领,多是李隆基之人。
李隆基继续抱怨:“贬了人就算了,连太子妃人选都要由姑母来定,这手伸和未免也太长了些。”
今日陛下还下诏,指窦怀贞之女窦如月为太子妃。窦怀贞此人可谓是人尽皆之,臭名远播。之前为了谄媚韦后,娶了韦后乳母,自称“翊圣皇后阿?”,被百官所不齿。在唐隆宫变后,立马投了太平公主门下,这种墙头草,是李隆基最瞧不起之人。
这样的人如今成了李隆基的岳丈,对于心高气傲的李隆基来说,是种耻辱,像是被喂了一坨屎一般,李隆基如何也咽不下。
李守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不想娶就不娶,直接去陛下面前说。就如你说,太子人选多的事,太子可以换,太子妃倒未必。”
一句话噎得李隆基无话可说,他本与储位无缘,日夜筹谋,隐忍多年才得到的太子之位,难道真因为一个女人丢了不成?姑母给他塞了这门恶心的亲事,不就想让他和父皇闹么?
李隆基泄了气,心中的怒气变成满心的郁闷。
他披头散发,一身狼狈,对比着神清气爽,老神在在的李守礼,感慨道:“你来相州找我时,说实话,我还有几分怀疑。要说那个位子,你也能坐,咱俩的身份又有何区别?甚至我还不如你,你至少还占了个皇长孙的名头,为何要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有段时间还担心你是想利用我,甚至卸磨杀驴。”
“现在呢?”李守礼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地敲着。
李隆基自嘲地笑地笑:“我还真是头驴,要栓在这个磨上一辈子。”
“想明白就好,”李守礼站起来,准备离开。
“二哥,你真的不再帮我了吗?”李隆基叫住李守礼,眼神有些哀怨。
李守礼回头,定定地看着李隆基,眼中是一种接近冷漠的清醒:“既然你我都已做了选择,我已无法再帮你。剩下的是帝王之路,只能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