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看见男生瞳孔里映着自己的面容。
章时瑶慌乱地想往后退,却被顾怀舟轻轻握住了手腕。
男生的掌心没高烧时那么烫了,但还是比她体温高很多,不容抗拒的,将她的手重新按回自己发间。
“可以摸。”他声音很轻,“喜欢你碰我。”
章时瑶指尖微微发颤,她从来没想过,简单的触碰都会让人心跳失控。
“顾怀舟……”她小声唤他。
顾怀舟忽然倾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让我抱一会。”
少年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两个人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无声地在空气中蔓延。
男生此刻的模样格外的脆弱柔软,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指尖刚碰到他的后颈,就感觉怀里的人轻轻颤了颤。
“痒?”她好奇地又碰了碰。
顾怀舟闷哼一声,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章时瑶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汗。
“别闹。”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还在发烧。”
这句话让章时瑶瞬间清醒,她慌忙跳下床,跑去客厅拿温度计,给顾怀舟测体温。
几分钟后,电子体温计发出“滴”声,她一看——
38。6℃。
已经退很多了。章时瑶翻出退烧药,又噔噔噔跑去厨房倒水。
“把药吃了。”她把水杯塞过去,“然后去睡觉。”
顾怀舟乖乖吞下药片,水珠沾在他的唇上,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章时瑶不自觉地盯着看,直到对方抬眸与她视线相撞,她才慌忙别过脸。
“客房收拾好了。”她的嗓子有些干涩,“被子都是新的。”
顾怀舟点点头,却没动。
“还有事吗?”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的。”章时瑶顿了顿,“你不用来送我,好好休息。”
顾怀舟没动,安静地看着章时瑶,整个人柔软又固执。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想送你。”
“不行,你烧还没退。”
“要是明天退烧了呢?”他扯了扯她的衣角,“我身体很好的。”
两人对视片刻,灯光下,他的眼睛像盛着一泓湖水,让章时瑶无法拒绝。
“明天你退烧就可以来。”
章时瑶带着顾怀舟来到客房,见他躺好后,她轻声道:“晚安。”正要离开,她的手却被人勾住。
顾怀舟的手指轻轻勾着她的小拇指,小幅度晃了晃,“晚安好梦。”
章时瑶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今天的顾怀舟。他生病时比平时还粘人,很可爱,像一只高贵优雅的猫。
凌晨一点,她依旧毫无困意,轻手轻脚地推开客房的门。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也许是退烧药的药效发作,顾怀舟睡得很沉。
章时瑶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她松了口气。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顾怀舟安静的睡颜上,少年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