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明显在说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月经早就结束了。”
“那您也不能钓鱼执法。”
海德里希皱眉:“你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我是一个中国人,而且是美国国籍。我从来没在任何一份文件或法律规定上看到你们认可这样的血统。”
“我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清晰的认知。除非现在有一张证明通知我获得种族批准,不然我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触犯你们的法律!”
“我有权力赦免。”
好了我知道你们纳粹都很腐败并热衷滥用职权了。
我摇摇头:“我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是,政治只有谎言,文件比一切都重要。我要RuSHA的官员亲手递给我一张盖章签字的书面证明。我要官方认可我已经通过了你们的法律筛查作为拥有和雅利安人通婚资格的荣誉雅利安人——或者至少是被公权力保护的德国公民,我绝对不会相信空口白牙的许诺。”
“毕竟,您拥有无上的权威,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您一定不会被追责,但我就很难说了。”
SS-Gruppenführer先生您也不想被您的政敌用违反种族纯洁性的把柄来攻击吧。
然而海德里希却试图让我相信纳粹高层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个,他举例高层们玩女人的时候从来只看脸蛋和身材,没有哪个男的会对着族谱发情。
当然,德意志女性是绝对不可以和除了德国男人之外的异性上床的,如果她们胆敢自由恋爱,那就是背叛国家的婊子,要施加法律层面的严厉惩戒;但是德国男性拥有广阔的选择权,尤其是德国高层男性,譬如戈培尔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上床并且把后果丢给小姑娘自己承担。
海德里希是德国男性,而且是高级的德国男性,所以他可以睡我。宣传部长睡得,RSHA局长当然也睡得。捷克女演员和美华私生女没有任何区别,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不如丽达巴洛娃身材好。
但是他喜欢我,所以别的全都不重要——我被“荣誉”地“赦免”了。当权者的个人意志比一切所谓的“规矩”都重要,这是希特勒自己开的头。
他还强调亚洲人不在纳粹种族理论学说里,也不在德意志千年帝国——最远只到乌拉尔山——的“生存空间”里。因此不管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无所谓,太远了对德国几乎起不到什么影响,他们根本不关心。
“但是我现在就在德国人的土地上。”
“你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人会过多苛责你!”
我不听。
我不信。
纳粹没有任何的政治信誉可言。
“不,绝对不行,我从来不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也不愿意为一切可能的不利后果负责。我正是依靠谨小慎微才活到现在的,我不打算打破我的人生信条。”
我坚持试图让海德里希明白这是一个悖论:如果我是一个审时度势的识时务者,愿意同他们合作,就一定会回避任何潜在的危险。我懦弱到连打耳钉都不愿尝试。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相反的性格。
反正希特勒不会荒谬到授权他和我的关系,他也绝对不会愚蠢到用这种小事来骚扰元首。在持续的争论之后,他最终选择放弃。
这并不能算作我的胜利,而是一种侥幸:基于海德里希自身的品德。
至少他自始至终只想说服我,即便逻辑无法苟同。换一个人也许就没有他这样“道德”了——尽管用这个词形容一个深度参入种族灭绝与大屠杀的战犯很诡异,但值得庆幸的是我可以这么做。
我在此时认为自己还不至于糊涂到觉得这件事就这样结束。海德里希是一个在政治上表现得睚眦必报的人,我一直揣揣不安于他可能的报复,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