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苏澄没学过急救的知识,只好笨拙地托着江牧舟受伤的右臂,使其尽量保持水平。
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她鼻头一酸,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江牧舟第一次见到她落泪的模样,他直了直身子,无措地抬起左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只是小伤,不要紧的。”
“这也算小伤?”听到这话,苏澄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还学霸呢,怎么会笨到用身体去挡!”
她腾出一只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眼泪。
不断后退的绿荫在她眼中碎成浮萍,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她的心脏,隐隐作痛。
“我不想你受伤。”他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抚过她眼下的泪痕。
他明显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快速颤动,睫毛尖挂着的泪珠直直落下,顺着他的指尖一直滑到腕骨。
心底有一片柔软的地方,在那一刻好像被濡湿了。
温热的指腹稍作停顿,为了拭去她眼尾的湿意又稍许加重了几分力道,“粉丝们还等着‘牧已澄舟’撒糖呢。”
见他还有闲情雅致开玩笑,苏澄吸了吸鼻子,这才止住泪水。
司机开得飞快,好在医生检查后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肌腱,苏澄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温蒂赶来的时候,苏澄正在清创缝合室外来回踱步,焦急地望着紧闭的门。
她本该在现场负责这次的领养活动,但她上午救助了一只被铁丝缠住腹部的怀孕母猫,必须立刻给母猫做引产手术。
等她手术结束赶到荟聚商场时,才得知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状况。
温蒂愧疚地拍了拍苏澄的肩膀,“小苏,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连累你男朋友受伤。”
“温姐,你怎么来了?”苏澄阖了阖泛红的双眼,拉着温蒂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是那个黄毛突然发疯,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稍作停顿,声音渐弱,“他不是我男朋友。”
温蒂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一拍脑门,“哎呀,都怪林漾那小子,满嘴跑火车的。”
“这种线下领养活动,下次还是不办了。”她轻轻握住苏澄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但容易吓到毛孩子,还害你……你朋友受伤。”
“那怎么行啊,如果不办领养活动,毛孩子们的新家要从哪里来呢?总不能让它们一直挤在基地里吧?”苏澄反握住温蒂的手,她的拇指和食指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那是经年累月握手术刀留下的印记。
温蒂靠在长椅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温姐,我有个想法。”苏澄看向温蒂,她的眼睛像是雨后的葡萄,表面氤氲着一层水雾,却在阳光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朋友给霸天虎拍的纪录片现在可火了,好多网友都很关注流浪动物救助。我们可以趁热打铁,把花卷、方脑壳它们的故事都做成短视频,平时绑架小猫的时候还可以开直播,等积累到一定的关注量,就能更好地组织线下领养活动了。”
“那些铁笼子不能再用了,应该换成猫包,最好每只小猫都有饲养员照看。我们也可以参考其它救助站的做法,先在外场审核领养人的资料,通过审核的才能进到内场和小猫互动。”
苏澄眨着眼睛,“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先试试看。”
她眼中跃动的光彩让温蒂想起了林间初生的小鹿,一往无前,充满无畏的朝气。
温蒂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对了,这个给你。”温蒂突然想起什么,从旁边拿出一个浅粉色的保温袋,“小林说这应该是你朋友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