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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2页）

迪弗一愣，随后低头轻笑了几声，他盯着地上棱角分明的石头，问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可以一次性把问题说完，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洛奇抿着唇，盯着他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和魔鬼做交易，为什么背叛人类，为什么上一次拒绝了她的交易？还是什么？他不知道她这句是在问什么。

“唉，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好人，在我还没有被驱逐的时候，我就准备弑父杀弟，我还对唯一的朋友下药，准备将她囚禁在我的宫殿里。

答案还不明显吗？我是一个坏人，坏人做坏事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你是想问这些，我只能给你一个劝告，现在让你在圣塔的好朋友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那里面的东西现在跑不了太远，顶多就是占领几座了无人烟的山头。

只要圣塔不要再投喂那些浑身充满魔力的人给它，它没有那么快的扩张速度。”

“投喂……充满魔力的人？殉道者。”洛奇口中轻喃，后退半步，她盯着他的脸试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献祭羔羊可以缓解恶魔的怒火，但绝对不可能是辖制恶魔的好办法，你们的所谓‘殉道者’，好像也是近些年才出现的说法吧。我一个将死之人，不至于欺骗你。

至于你说的对封印动手，其实一早就做了，不过不是我，是那个给我药剂的炼金术士，很遗憾你们没办法找他复仇了，因为我已经把他杀了，还顺便从他身上继承了一个身份，魔鬼的代言人。

如果你对这个身份感兴趣，可以杀了我，这样就可以获得这个身份了，如果你杀的了我的话。”

“封印还有多久会被解开？”

“今天碰到了你我很高兴，所以封印大概还有五六天会被解开。如果没有碰到你，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它可能三天后被解开。因为我会帮一把，魔鬼的代言人这个诅咒太可怕了，我不想活着了，三天后是一个好日子。因为它可以杀了我，所以我比较期待它的降临。”

“恶魔的代言人这个身份，有没有限制？”

“有啊，我的言行它大概知道。我相当于它行走在外的耳目。不过这个左右是双向的，我大概也能知道它的一下情绪和动静。”

“祝你早日解脱。”洛奇扔了一个粉色的、形似桃花花瓣的种子给他，将小草人召回来，转身离开。

迪弗看着她策马扬尘而走的画面，将种子吞下去，笑声是从未游过的畅快，泪水晕出眼尾。“真是嫉妒你啊。”

圣塔外，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门外，几缕粉色的长发散落在黑袍外。

小树人骑在大鱼上，脆生生道，“我来找妈妈，我妈妈是洛奇。”

“吁——”洛奇勒住僵绳，马儿的前蹄扬起，稳稳停在男人面前。

“妈妈，妈妈！”小树人从大鱼身上跳下来，扒着洛奇的腿，奶声奶气的喊。

洛奇将小树人举起来，让它的视线与自己的眼睛齐平，“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洛迹，我叫洛迹。”奇迹只是瞬间，可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想你开心快乐的和我在一起。如果奇迹会发生，一定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在。

洛奇亲吻它的脸颊，一滴泪无声滴下，落在小草人的头上。

大鱼看小伙伴在撒娇，也晃着尾巴游过来，把头靠在洛奇另一侧的肩膀上，见她没有阻止，反而抚摸了自己的头，大鱼上半身僵硬着不动，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洛奇望着大鱼的眼睛，仿佛撞进了一汪清浅的小溪，干净澄澈，一眼就可以看到溪底，它没有那一段记忆。

“咳咳。”裴将手抵在唇边，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浸出。

洛奇将两小只踹到兜里，抬起头，望向这个为她而死、为圣塔而死的海底精灵。

过去相处的时光已经隔了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他的音容。

她上前一步，像抱住梅一样死死的拥住了他，然后很快松开，把他的帽檐往下拉，又牵起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他被日光照的发红的肌肤。

“一路上都辛苦了，你现在需要补点水，再好好休息一下。”

洛奇一边说，一边带他走向那个他只呆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房间。

“这些天我真的很想念你、很想念大家。上一次分别，我们都没有好好道别。”

洛奇一路上絮絮叨叨，两小只安静的坐在她外套的衣兜里，随着她的脚步一颠一颠，小草人窝在衣兜里很快就睡着了，小黑鱼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宛如果冻的身体随着她的走动有节奏的摇晃。

裴回握住牵他的手，胸膛里的心脏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