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离开后很久,他们俩都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抬头。
年瑜早料到或许真相会很残忍,但亲耳听到时,他大脑还是空白了。
风过枝头,树叶飘零,如雪倾盖,他才惊觉原来高山的牧草可以复活,但寒冬残余在臧洋的骨缝里,从始至终不逢春。
年瑜问他:“为什么从没和我提过这件事。”
臧洋答:“因为我是胆小鬼。”
一个渴望爱人,也渴望被爱的胆小鬼。
“如果我把百分百的过往告诉你,你还敢爱我、信任我吗”臧洋颓颓地笑了一下,“还是,转身把戒指扔进湖里”
“我就是这么个烂人,要不你现在与我割席,还来得及。”
“”
“你回屋冷静一下吧”
风与肺都在膨胀,年瑜阖眼拢了拢发凉的手指,说:“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多看臧洋一眼了。再多看一眼,臧洋就要死了。
于是他也没回头看臧洋到底走没走,形单影只地摸黑到了祭坛。
琰还在那里静寞地坐着,无论年瑜何时光临,他永远在那里,永远会回头迎接年瑜。
但这一次,琰没有问年瑜在这个奇怪的时间点是来干嘛的,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坐到石墩上。
半晌,直到年瑜将头埋进膝盖间,露出的刘海被吹得像野草,琰才轻声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些什么?”
“问不出来。”
夜浓如酒,年瑜头有点晕,挺想找个人告诉他刚刚其实只是酣酣一场大梦。可他偏偏逃到了祭坛找琰。
琰问:“心乱了?”
年瑜抬头乜他一眼:“乱没乱你不最清楚吗?”
琰看着他强撑着的眼皮,笑着短短“哦”一声,道:“累了。”
“明知故问,”他对琰摆不出好脸色,“脑子乱。有烟吗?”
“你把我当百宝箱?好歹尊重一下副本背景吧,这儿可是远古部落时期。”
“没有算了。”
“有,”琰叹口气,还真摸出两根烟来,“你居然会想抽烟,你会抽吗?”
“这要问你,”年瑜说,“你会吗。”
琰:“会,但没瘾,压力大了偶尔抽。”
“那我就会。”
年瑜从他手中抽走一支,走到青铜炉旁,用象征神谕的火点了烟,抽的第一口就咳了下,灰跟着他往下抖,烟顺着气往上飘。
琰也站了起来:“还有一支,要我陪你吗?”
“不,太奇怪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