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臧洋佯装惊诧,“被你逮着了。”
终于逮着了。
待注销区总是太过沉闷,容易让人忘记夜并不是千篇一律的黑,还有像珍珠般泛着银光的月与星。
之前年瑜总感觉臧洋会融进黑夜里,于是他拽着人不放手。但现在来看,如果每晚都是这般灿烂,那倒配得上臧洋——如果把他的黑衣服当作夜,白头发当作月,浅灰眸当作星
他是属于黑夜的,黑夜也可以是美的。
随后臧洋凑过来,年瑜便也微微抬头和他接了一个轻柔的吻,两人接完后都笑了一下,年瑜的睫毛簌簌颤动,臧洋又凑近了一点,再去亲他的眼睛。
如果能暂停在这刻就好了,可惜时间如流水,就算冬季再冷,春季也解冻了,继续汩汩淌着。
年瑜头一回举枪射击的时候,弹道还是偏了好些距离,差点射中无辜的鸟,最后还靠臧洋爬树上去安抚了一下,顺带把它们的窝搬了个地儿。
“没事啊,”臧洋在树上喊道,“这回行了,放开打。”
年瑜又开了一枪,臧洋立即偏了个头,再扭回去看时,发现自己耳朵原先对应的位置烙下个弹坑。
“特别好,”臧洋竖了个大拇指,“就这样,差点能把我打死了。”
年瑜:“”
这人在鼓励式教育上一路深耕,有时都分不清是真的在夸还是在阴阳。
年瑜不服,从白天练到黄昏,勉勉强强打中几个七环。臧洋把他打完掉下来的弹壳全都扫走,然后将不知疲倦的人强行拽下来休息,等晚上时照例在屋顶散步。
这样作息良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副本三开启前一天,年瑜已经克服了很大程度的恐高,于是臧洋教练特批休假一天。
午间,他坐在石墩上晒太阳,拿着那本《鱼的一百种做法》看,结果看着看着,手撑在额头上打了个盹。
等再睁眼时,臧洋席地坐在石墩旁的土上,也不嫌脏地静静陪着,接过了那本书继续看。
“你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臧洋见他转醒,挥了挥书问道。
年瑜人醒了,脑子还没醒,不假思索道:“收获是你很爱吃鱼。”
“特别是红烧鲶鱼?”
“嗯。”
“哦——”臧洋装作恍然大悟:“看出来了,你还在那一页夹了个芯片。里面有东西吗?”
“没有,”年瑜说,“空的。”
“那要不要存点东西进去?”
“存什么?”
臧洋把芯片放他手上:“明天要进副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你会不会想这?”
年瑜想了想:“会吧。”
毕竟也在这住了这么久了,和自己栽的樱花树都要培养出情感了。
“那拿监控录个像呗,”臧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留个念想。”
言之有理。
年瑜回房拿了个没用过的监控出来,将芯片塞进去,交给臧洋掌机:“你录。”
“行。”臧洋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