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已然换了一身寻常打扮,她快步赶来,身后还跟着阮衿衿。
阮青城见女儿也来了,瞬间锁紧了眉头,赶紧将人拦在外头。
“衿衿,里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阮衿衿面上波澜不惊,听他这样说,脚下的步子倒是停了下来,却未依言离开。
“老爷,大小姐如今管理着后宅的一应事务,今日又是后院出的事儿,自然是得看着的。”安宁上前半步,完整地传达着自家小姐的意思。
阮青城见状便知女儿是铁了心要留下,再者她所说也不无道理,也只好松了口。
“好,衿衿那你便站得远些,别进去瞧见了才好。”
说完他便守在门口,那意思很是明显,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可一想到要如何处置这几人,他便说不出的头痛。
等请来的大夫匆匆忙忙地被带过来,火房已经在诡异的沉默中持续了许久。
那大夫明显是个见多识广的,瞧着这阵仗,心里多少有猜测,待背着大药箱跨进屋里,却还是怔愣了片刻。
多久没遇上这样的……症状了?
白若瑾跟着阮青城从里间出来,她自知今日是怎么也逃不过了,但姐姐毕竟刚刚过世,姐夫想来也会像从前一样,顾念着姐姐对她重拿轻放。
这样想着,她方才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阮青城看着外头几人都是信得过的,这才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问着背后的人:
“白若瑾,是你自己说清楚,还是我来问你?”
白若瑾先是被这可怕森冷的语气给吓得心惊片刻,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又变成那有恃无恐的模样。
“姐夫,这样的事儿我能说什么啊?为了撞见你二弟的好事儿道歉?”
阮青城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双被怒火浸润的眸子几乎想要燃烧一切。
“白若瑾!你真的对得起贤儿的苦心吗?!”
“姐夫!既然你偏疼我姐姐,那更应该相信我不是吗?”
白若瑾毫不在意地笑起来,她断定了阮青城没有证据,自己不过是出现在火房,不过正好同那里头那一对不知羞耻地吵几句嘴,不过正好被他看见,可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呢?
可下一瞬,她便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打我?!”
阮青城方才狠狠落在白若瑾脸上的手收了回来,落在身侧紧紧攥成了拳头。
“你以为我没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吗!”
他心里爬上满满的无力感,到底该怎么管束亡妻最疼爱的妹妹,向来是他的难题,纵容了这么多年,却不想给她纵成了这个样子,和一个有妇之夫苟合……这个男人甚至还是自己的弟弟。
阮家竟然在他的手里变成了这样不堪的人家,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他们阮家的儿女往后在京中该如何自处?
白若瑾在阮家吃好喝好哄好这么多年,竟一点感念的情谊都无,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分明就是没有将阮家放在眼里,既如此……
谁料白若瑾只是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听到又如何?你有证据吗?你敢将我赶出去吗,在我姐姐刚走不过两个月的时候?”
她心里已然料定,阮青城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姐姐的形象,绝不会在这时候,为了这点小事儿将自己赶出府去,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