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挚补充道:“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
难怪他和周浮沉在调查寄件人为黄文武的快递包裹。
傍晚,雎安在快递站听到周浮沉提起黄文武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黄斌。接着又想起上周日,宋挚在植庭茶馆质问服务员为什么要帮陌生人寄快递的事情。
所以,那包裹是黄斌托人寄来的?他现在寄托于宋挚来帮他洗脱冤屈?
“你为什么会查我妈的案子?是怕我说谎骗你吗?”宋挚语气柔和,没有任何质问的意味。
“放心,我没觉得你冒犯到了我,相反,我觉得你会调查我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的顾虑告诉我,有疑问也可以直接问我。”
要问吗?
她根本不信黄斌会做出毒害这么多人的恶行,尤其是被害人中还有帮助过他的人,一想到黄斌身体打颤还帮她一起救人的样子,还有黄斌拖宋挚交给她的那皱巴巴的三张十块钱。
她的内心不受控地发暖,口腔却不自觉地发酸。
无论是在装置还是现实中,她都期盼看到黄斌的生活得到改善并且能拥有一个美好且光明的未来,然而现实中却事与愿违。
所幸,宋挚和周浮沉已经在查了,而且查得很认真很细致。
她想,现实中和黄斌毫无交集的她,现在最好是静观其变,而不是冒然的挤进调查行列,引人怀疑。
不过,他让她有事就问,这倒是个好时机。
“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宋教授的谈话?”雎安问完后偷瞄了一眼宋挚,发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上周二,学校廊道的那次。”
其实,在宋挚解释不清说那句“因为,你不诚实。”的原因时,她就已经有所怀疑,而在宋挚无意间说出她老师姓叶的时候,她就已经笃定宋挚听到了她和宋教授的对话。
“哦,那次啊……”
宋挚完全没想到雎安的疑问居然是这个,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坦然地承认道:“我是听到了,但不是故意去偷听的。当时四楼的男厕有阿姨在打扫卫生,我就去了五楼的厕所。而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有人在议论我,然后我走到五楼的廊道上站定,想听听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是周末,教学楼里没什么人,非常安静,雎安还觉得在廊道上吹着小风谈话的感觉非常好,结果楼上有人走动都没发现。
唉~虽然她早猜到了,但在得到确切答案的时候,还是觉得好丢脸!
“嗯,我知道你不会偷听。“
宋挚被她漫不经心的话给震了一下。
虽然她说得有些随意,语气平常,没有刻意放重的语调,没有敷衍安慰的意思,但就是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对他的信任,让他在某个瞬间想到了邓玉瑛和从前的宋教授。
人在尴尬时,真的会莫名其妙地想喝水。
雎安低头,拿起水杯喝水,在明确感受到宋挚注视她的视线时,直接抬头一饮而尽,斟酌用词后道:“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听到那些……故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我竟然敢在宋教授面前胡编乱造?”
“可那些情节不是我编的,而是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变成了我的记忆。”
雎安放下水杯,直视着宋挚的双眼,把对宋言林说过的解释,以更急切更想证明自己的语气,在宋挚面前说了出来。
“而且我那时候还不认识周警官,不可能拿一个现实中存在但我又不认识的人来编故事。”
“嗯,我知道你不会胡编乱造。”
这句式,有些耳熟。
雎安眸底一颤,注视着眼前眉目含笑的宋挚,又觉疑惑。
既然是学她说话,为什么他的表情和语气突然温柔了许多?难道是这餐厅的暖光灯晃了眼她的眼,给了她错觉?
“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做。”宋挚肯定道。
几秒的静默后,宋挚没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你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雎安提问的时候没有面红耳赤,只是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在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也没有尴尬得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下意识地回避对视。
以雎安的反应,宋挚肯定她心里早有答案。
而她询问他的目的,不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兴许只是想向他解释,解释她没有在背地里编排他,解释她不是因为觊觎他所以才在他父亲面前大放厥词。
“在逃离餐馆的时候。不过,我是在你离开后才反应过来的。”雎安如实相告,“我从来没在你面前说过,我想救下的老师姓叶。”
原来如此。
宋挚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想起以往他总在舅舅面前调侃他和叶老师,好像是从初一那年撞见舅舅和叶老师约会后开始的,直到叶老师去世,他才没再喊这个称谓。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称谓竟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习惯,促使他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