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指了指坐着的刘君扬,沉声道:“他你可认识?”
曲秉德小眼睛斜着瞟了一眼,道:“我不信佛,不认识僧人。”
刘君扬满脸怒色,陡然站起来想要快步走过来,跛的那只脚因为受力不均,才走了两步,他就整个身子摔在曲秉德旁边。
曲秉德猝不及防,往旁边跳,电光火石想起了什么,又掩饰了下去,“苏大人,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苏烟拿起了他转移苏家财产的路线,又拿起了原来水位的测算资料,给曲秉德看,“曲秉德,是不是要我提醒你,十三年前你干了什么?”
曲秉德眼珠子转了转,问:“大人,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苏烟又问:“当时洪灾成因为何?”
曲秉德答道:“监水官测算有误。”
苏烟追问:“监水官人呢?”
曲秉德沉默。
“人没找到为何结案?”
“他畏罪自尽了。”
“你怎么知道他畏罪自尽了?”
“他留了遗书的,在卷宗里有。”
苏烟拿出档案里的证据,问:“你说这份?”
曲秉德点点头。
“你怕不知道他是左撇子?”
曲秉德抬眸眼神直射苏烟。
苏烟一拍惊堂木,又让刘君扬陈词。刘君扬讲得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要镇静许多。
曲秉德越听心沉得越厉害。耳边嗡嗡嗡,心里却依旧在吐槽这倒霉催的,今天是跑不脱了,失势、儿子入狱,老子也入狱。
他在盘算,如何能让自己的罪责减轻,但想半天也没想明白。
苏烟见曲秉德不说话,食指轻敲桌面:“公堂上藐视法纪,是要上刑的。你认罪否?”
曲秉德见证据确凿,只轻说:“我认罪认罪,我上交财产,能减刑吗?”
“炸毁堤坝,致使万民受灾,处斩的罪名,你还是等着和你儿子一起上黄泉路吧。”苏烟握紧手中惊堂木,“苏家的财产你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曲秉德装傻:“不知道苏大人在说什么。”
苏烟笑着说道:“苏家现银二十万两白银,库里金银玉器,都去了哪里。”
曲秉德一时没绷住,差点跳起来。
苏烟继续笑着:“没关系,你不说,灾时曲家哄抬物价,垄断米店、粮店、药店,贩私盐,我这里证据多的是,不在乎你是因为什么抄家,因为什么斩头。”
曲秉德一时跌坐在原地,他看着撑开的肥胖双手,难以置信曲家竟然毁在他手里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呼:“你是苏过云!”
苏烟笑着走下堂,眼里却有了泪。
她心里想,阿爹阿娘,我终是为你们报了仇。至于家业,你们等着,我定会再振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