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方外之人,自然有共通之处。”温映醒了一会儿,顺口答道。
“好一个方外之人。”一个青衣道士走了进来,趿着鞋子,手里拿着葫芦,隐隐往外散发酒味,向三位招手,“青山。”
其身后跟着一位手持念珠的僧人,“贫僧净空。”
沈慈心里直犯嘀咕,僧人倒是有僧人样,但这道士不修边幅,看起来就不像做早晚功的道士。
青山为温映诊过脉后,细细思索一番,说道:“起起伏伏的脉象,这几天给她喝过什么?
沈慈和苏过云将之前的药方递给青山看,青山看后摇头,说:“这些都是普通治疗发热的药物,我是说别的。”
“师兄!”殿外有人高呼,打断了青山的话,“言初来看你了!”
那人急匆匆行来,直直往青山怀里奔。
“怎么越老越小了。”青山把他推开,眼里泛着嫌弃:“别整这些客套的了,说罢,有什么要帮忙的?”
柳言初着急忙慌的,也没注意看四周的人,直言道:“师兄,你对沉眠有什么看法?”
青山微皱眉,怎么又是沉眠?沉眠不是世间罕见并价值千金的毒药?怎么搞得好像随处都有卖得似的。他指了指旁边的人,说道:“你问问他?”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沈慈见到青山指向自己的手,吓了一跳,他心想难不成是那碗黑药汤,结结巴巴试探道:“青……青禾、苦蒿、荠草?”
“怪不得……”青山眼前一亮,嘴里呢喃,“你不错,有天赋。”
柳言初沉思不语。
沈慈挠挠头,第一次收到表扬,还怪不习惯的,他摆出了从没有过的、连他爹都没有见过的好学态度,问:“那可以根治吗?”
“倒是有一物可以根治,《广物志》有记载,春华可治沉眠,传说在极北之地有,也有人说在极西,”青山转着手里的酒壶,“不过从来没人找到过。劝你们不要报太大希望。”
沈慈好似被人当头泼了一杯冷水,热情来不及下撤,凝在脸上与失望一半一半。
青山见他灰心,便接着说道:“你这个方子不错,可以继续钻研……”
旁边静立的柳言初想通了其中药理,一拍桌案:“是啊,从来没试过这样配药!”
啪一声震起了温映,她睁开眼见到柳言初,以为是幻觉,唤道:“柳太医……”
柳言初这才注意到温映,惊呼:“温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啊……”
他切上温映的脉,又转头宝藏一样看着沈慈问:“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沈慈被整得一愣一愣,他弱弱开口:“你,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拜也应该拜青山道人吧……”
旁边青山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摸着沈慈的头道:“跟着我风餐露宿,还是跟我师弟走吧,做我师侄我一样可以教你。”
柳言初也不气,在旁边等着沈慈的答复,和刚来时着急忙慌的他判若两人。
年少的沈慈觉得好像走自己父亲的路也不是不行,于是接受了这个摆在面前的选择。
柳言初收下了沈慈做弟子。当即带着几人一起去城中寻景宴。
当时乍然见到景宴,温映以为景宴会责备自己,会安慰自己,但他却一言不发,望着自己的眼里有很多她读不懂的神情,于是年少的两人之前氛围一直古怪。
直到这次景宴从南疆回来。
而年少的苏过云带着温映押的玉换来的钱,走上自己的路,从此世上再无苏过云,只有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