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平常人家纳妾,都是一顶小轿抬进门,低调处置。这曲家行事也是罕见,大开宅门,广邀宾客,摆上了流水席,无处不在彰显他曲家财大气粗,好像连地缝里都是金子似的,还如此高调,不知道用意何在。
更令人纳罕的是,纳妾竟摆出了娶妻的样子,这个妾她着了正红,并且还要行拜堂礼。一时间让广大看客迷了眼。
新娘子将手拢在袖子里,慢慢搭在婆子手上,轻移莲步,被引入堂中。宾客来得急,帖子都是一贯的只有新郎名字,想来曲家管家知道自己公子的癖好,早就印了一堆,等有喜事就往外发,免得麻烦。
虽不知道新娘是谁,但是坊间传言,这次是苏烟,于是乎父老乡亲都想来这里确认这千古奇观呢,若是真的,县令做妾,那岂不是荒唐吗。
景宴和温映跟着前面拿着请柬的宾客,大摇大摆进了宅院,择了一处圆桌坐下。
堂中正在拜堂,只是这堂没有双亲,也不拜天地。
曲江涛手心痒痒的,想揭开新娘子的盖头,给大家显摆显摆,前日里还义正严词拒绝呢,今日还不是进了他的门。
正当手要触及盖头时,忽然被新娘子抓住,按回他的胸口,他一时竟无法施力。曲江涛怒了,开口道:“大家好吃好喝啊,谢谢大家赏光来参加我和苏……”
“少爷……”外面来的奴仆高声打断了他的话。
曲江涛不悦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那奴仆又打断了他的话。
“那里出事了……”奴仆向他耳语。
曲江涛顾不得现场,将新娘子推给管家,示意他好好看着,然后转身去了后院。
“这曲江涛好像要在大家面前掀盖头哎,感觉想要故意给新娘子难堪。”温映看完全程,她凑近景宴,说着她的推测,“这不会真的是苏烟吧。”
景宴见那新娘子走路时快时慢,步伐不稳,身子时高时低,有些奇怪,摇摇头:“不太确定。”
温映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凑热闹的事,桌上冷菜已经上完,她吃了几口,还算可口。想起苏烟,她悄声问:“景宴,要不我们去看看新娘子?”
“好啊,我们跟上去吧。”景宴拉起温映准备跟着管家走。
“等下,万一跟丢了,保险起见,我先问问丫鬟。”温映灵机一动,截了个上菜的小厮,“我们是你们少爷的好友,要去闹洞房,想问问新房在什么地方?”
小丫鬟指指西北方向,说:“第五进左边第十八间房。”
温映:“……谢谢……”
温映拉起景宴往这走去,沿途挂满了红绸,她小声嘀咕:“你说他不会一间房就是一个姨娘吧。”
景宴:“可能吧。”
温映感叹:“牛啊,这一个月不休息雨露均沾的话都不足两轮哎……你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景宴捏住她的鼻头,给她小脑瓜一个暴栗:“你想多了。”
两人弯弯拐拐,来到新房,许是婆子们都去前院喝酒了,房门前无人在,他们大喇喇打开房门走进去,房里红罗高挂,新娘子端端正正坐在床前,盖着盖头。
景宴先让温映原地站定,查探了下四周,见无危险,再向新娘子走去。
新娘子似在紧张,身子微微颤抖。
景宴估摸着她的身长,心下怪异:这人怎么跟个男人似的这么高。
他本想让温映和盖头下的姑娘对话,纠结过后,他站在侧边,拿起玉如意,有技巧把盖头撩到一半,突然细碎的白粉从盖头下喷出,那一瞬间,景宴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