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着回家,初蕴浅被拉着转到侧殿求签。
“给你求支平安签,”初母将签筒推到她面前,眼里满是慈爱,“阿娘只盼你岁岁平安。”
竹签哗啦啦地响,初蕴浅跪在蒲团上,诚心祈愿。
第一支签落下,竟是支空签。
“这……”老道士眯起眼,“心不诚,则签不应。再求一次。”
第二支签落地时,签文上的朱砂鲜艳如血:金鳞绝非池中物,九霄直上失归途。
初母心头一惊,这支签乍一看是好,可是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
初蕴浅正欲起身,袖中忽然掉出一块鱼形玉佩。
那是当时无意间发现的,过后自己却鬼使神差地将它随身带着。
想起今早答应那人的,她又跪了下来。
“再求一签。”
这次签筒摇晃得格外久。
当那支签终于落下时,殿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吹得长明灯剧烈摇晃。
“烬中涅槃凤,终作护花尘。”
香灰簌簌落下,像某种灼热的预兆。
这签怎么还把宋昀棠说得像个痴情种,初蕴浅忍不住低笑,若不是自己看过大魔头的人设就信了。
是条会吐信子的毒蛇还差不多。
她将那块玉佩收好,初母在身后催促:“该回去了。”
***
回程的马车碾过积雪未消的山道,嘎吱作响。
初母还在絮絮叨叨着老君庙的签文,说要去捐三倍的香油钱,再请道长做一场法事。
初蕴浅倚着车壁,掌心摩挲着求来的签纸,边缘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揉出了毛边。
路过百炼堂时,她称自己在那儿订了件小玩意,带着眠月下了马车,让初母先回去。
百炼堂比想象中热闹。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比往日急促。
撩开厚重的毡帘,热浪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刘铁匠正带着两个徒弟赶工,炉火映得他额头上全是汗珠,连进来个人也没察觉。
“刘叔,”初蕴浅提高声音,“我是来替宋——”
“哎呦,初姑娘!”
刘铁匠这才抬头,慌忙在围裙上擦手,“对不住对不住。宋公子吩咐过让您来取东西的,但他要的铃铛还差最后一道工序,还得辛苦您再等等。”
她微愣,“不是说上月就订好了吗?”
闻言,刘铁匠苦着脸引她到里间,从木盒里取出一对青铜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