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细看,那些碎茎断面整齐,似被利器剁碎后刻意混入。
是煎煮过的药渣。
初蕴浅眸色一沉。
醉马草不过是幌子,真正要命的是这浸-透草料的汁液。
指尖搓开湿渣,黏腻触感中透着一丝辛辣,混着若有若无的霉苦味。
“你是从谁那儿听来我要上场的?”
“是裴公子。他那时同几个看着面生的公子来马场挑马,小的也是在一旁偷听到他说姑娘同宋公子新学了马球,定是要上场耍耍威风。”
马夫想想又补充道:“后来不是也有人送来一套骑装,说是给姑娘您准备的么。”
初蕴浅眯了眯眼,若是没记错,这是钩吻。
钩吻可抑制神经传导,单独低剂量仅致麻木,但遇特定成分会转为亢奋。
特定成分……显然就是那骑装上的异味了。
***
云家院子。
“嘶,你不能轻点?”云知绾吃痛地缩回手。
那是在竹林里被救下后擦伤的,直到回来后才发现伤口。
裴隽正在给她上药。
“好了好了,我仔细着些。”
原以为上午阿绾对他那番态度,似乎是以后也不打算同他说话了。
没想到经过疯马一事,反倒让她主动抛出和好的橄榄枝。
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不过既然机会就摆在眼前,裴隽决定抓紧机会修复二人的关系。
为她包扎好伤口后,他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云知绾接过,手指轻抚着上头的云纹,面上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疑惑之色。
“这是你做的?”
“嗯,”裴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你之前那条手帕旧了,所以我学着给你做了条新的。可惜绣得不好,你别笑我。”
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她笑而不语。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双眼像两泓月光下的深潭,“阿绾,等过了上元节,我带你去江南吧。听说江南景色怡人,咱们一辈子也不回来这个鬼地方了好不好?”
云知绾眸中水光潋滟却不逼人,倒像是漂着几朵落花的溪水潺潺而流。她轻声道:“好。”
或许是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裴隽一时欣喜,没注意到就在她说完这个字的下一刻,眼底寒光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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