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蛮力。
忽然,她发现前方有被积雪压弯的苦竹丛,而疯马在竹林中呈“之”字形逃窜。
有办法了。
初蕴浅催马抄近道,抢先来到苦竹丛前,掏出银色匕首割断一根已弯垂的竹梢。
被割断的竹梢弹起,横拦在疯马必经之路,高度恰好在马腿位置。
跑上来的疯马前腿撞上竹梢,速度稍减,但仍旧向前冲。
初蕴浅趁机将马球杖斜插-进疯马前蹄间,疯马下意识地向下撕咬,她顺势利用杖身弧度与地面形成三角支撑。
趁着疯马被阻滞,她用匕首割断马鞍右侧肚带,随后拽起云知绾的腰带,借马球杖反弹力将人脱离马背。
疯马因负重减轻而向前冲,最终栽入悬崖,云知绾则倒在了初蕴浅怀中。
她虽受惊却未受伤,单膝跪地扶住初蕴浅的肩膀,“阿浅,阿浅你没事吧?”
旁边堆积着一层厚雪,除了屁-股摔疼了,也没什么大碍。
裴隽也在此时下了马,上前想扶起她,“这马性子太烈,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她侧身避开,一手捡起马球杖,一手搀着初蕴浅起身,“我在问阿浅,没问你。”
似乎并未想到她会是这番态度,裴隽强笑着去拿她手中的马球杖,“既然没事了,这东西看着也碍眼,我拿去烧了……”
“离我远点。”云知绾不撒手,抬头时唇色惨白,眼神却像淬了冰。
她撑着马球杖,扶着初蕴浅,准备往回去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抹飞奔而来的身影,不多时,宋昀棠便乘着马停在三人眼前。
“浅浅!”他面露担忧与惊恐,迅速下马将人搂进自己怀中。
初蕴浅太累了,那股熟悉的香气再次袭来,她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另外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并不知情。
***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红蓝阙的拔步床上,床前守着几个人:
初母,眠月和那个叫吟栀的姑娘。
见她醒来,初母最先喜极而泣地拥住她。
“我的浅浅啊,你总算是醒来了!你可吓死阿娘了……”
“阿娘,我没事了,”她轻轻拍了拍初母的后背,“云姐姐在哪?她还好吗?”
刚刚松了口气的吟栀,气愤地跺了下脚,“你倒是关心她,可此次就是因为她,你才陷入危险的。你因为救她晕了过去,她倒好,不仅不来看望你,反倒拉着裴隽跟宋昀棠走了!”
她解释说马突然发疯这事,估计云知绾也没料到,否则就不会毅然决然地替自己上场比赛了。
“云姐姐也受了惊,也该让她好好休息。”
吟栀没再说什么了。
可初母却气不打一处来,“那她也不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啊!还有那个宋昀棠,自己未过门的娘子还未醒来,倒是跟着别的女子走了。不行,我得同你阿耶去退婚,哪怕豁出性命,我也决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此人!”
初蕴浅对退婚这事没什么意见,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好端端的马,不可能说疯就疯了。
云知绾倒在她怀里时,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辛辣中带苦腥味。
墨梨镇百姓会用花椒和干佩兰熏衣,那也应当只有辛香,苦腥味又是从何而来?
初蕴浅眯了眯眼,更有趣的是,那股味道竟是从她身上那件骑装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