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
他忽然拔高音量:“若你是对宋昀棠有什么心思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借着劝导初蕴浅的机会,好让她离你师父远些?”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裴隽侧脸,五个清晰的指印显现。
他觉得不可思议,云知绾竟会为了别人动手打自己!
面前的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地看着他。
“当日我若不是为了救你,岂会连累阿浅?若不是我非要快些寻到你的下落,师父怎会让阿浅涉险引开其他人?她在宋昀棠手里吃了这样大一个亏,难道你还要我作为徒儿助纣为虐吗!”
看着她的怒颜,裴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呼着粗气转过身去。
云知绾吸了吸鼻子,“这一年来我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不承想却换来这样一番恶意揣测。”
她顾不得身后之人的冷漠,快步往初家奔去。
***
云知绾赶到初家时,初蕴浅正生无可恋地坐在秋千上,神色无波地盯着地面。
半个时辰前,她刚看着初家下人们将宋昀棠命羌活送来的聘礼搬完。
初家夫妇还是败下阵来,同意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作为宋昀棠的徒儿,云知绾倒是极力劝阻自己不要嫁。
可她劝阻没用啊,古代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若是自己此刻叫嚣着什么“婚姻自由”,初蕴浅实在害怕会被当成妖邪附体给活活烧死。
“不如你暂时搬来初家吧?就当和我们一起过年。”
云知绾双颊微红,“这、这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不是说原身只有她一个朋友么。既然婚事敲定,那婚前让闺中密友来陪陪新娘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看着她开心的笑颜,云知绾心里愧疚与难过交织。
从簋村回来时,师父曾与自己单独谈话。
也是从那日,她才得知初蕴浅身子久不见好的真相。
那年云知绾一家刚搬来墨梨镇,家中二老便过世,她一度遭受到其他姑娘公子的嫌弃。
只有初蕴浅接纳了自己。
甚至不顾曾经的好友们排挤,愿意和她做朋友。
云知绾被人推下湖,深秋的湖水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初蕴浅却毫不犹豫地跳下湖救她。
裴隽正式来到墨梨镇之前,曾路过那片湖,阿浅也在她醒来前被送回初家。
也就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救自己的人是裴隽。
想来初蕴浅是因为这个误会她是忘恩负义的人,那些无伤大雅的捉弄,无非是出自阿浅的不服气。
云知绾回想起自己刚来镇上的那一年,是阿浅在流言满天飞时站出来为她说话,是阿浅为她添衣送药。
就连她现在住的院子,也是初蕴浅用私房钱为她置办的。
裴隽曾私下同她说,阿浅所做的那些都是为了通过自己接近宋昀棠。
但君子论迹不论心,她对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的。
得知所有的真相后,云知绾瞬间明白了从前为何对她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也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不把初蕴浅放在除自己以外的首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