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觉得什么样的路算对的呢?”
她并不理解,但不妨碍她回答。
“我喜欢的路就是对的呀。”
夏天,她最喜欢府中那个栽满了鸢藤花的蜿蜒小路。
冬天,她最喜欢结冰的湖边落满了白雪的宽阔平路。
所以,对她来说,只要是喜欢的,就是对的路。
他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了一般,低低的笑起来,引的胸腔也在跟他共振,她靠在他怀中,被震的有些发痒,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哥哥这样笑,于是忍着没有说,希望他再震一会儿,也许明天就能和她一起出门了呢?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那晚过后,他就真的离开了那个院子,不过也离开了家。
她再没有见过他。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些什么,但她知道,就是哥哥自己离开的,她不明白,但是听人说,出门在外的人,想念家的时候,通常会给家中寄信。
于是她等啊等,等到离家学武,等到学成归来,也没有等到一封信。
可现在却意外让她知道了,原来哥哥当年离开时,竟然还留下了一封信。
她想知道哥哥究竟说了什么,于是等父母睡着,便偷偷的将府中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在父母房间床头的柜子上才找到了被压在一堆房契最下面的那封信。
她悄悄带回自己房中,有些忐忑的打开了它。
父亲,母亲。
展信佳,
请原谅孩儿的任性,这些年来,你们也许觉得我固步自封,不愿面对现实,可我本就不是在这种利益纠葛,感情有真亦能假的环境下成长的,我见过艰难求生的人,见过人们的真情,见过人们的互相扶持,所以那件事,我总觉得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的。
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可我能看到他身上强大又善良的一面,所以他在你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做了他认为最好的决定。
我不怪任何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他人着想,以他的聪慧,不会找不到对他更有利的方法,可他的仁善让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我尊敬他,也尊重他。
我只是无法面对你们,那天我无意中听到的话,让我前半生的执着显得像是一个笑话,你们和族中长老并着其他世家彻夜长谈,每日你们房中的烛火总是亮到天明,我以为你们是在殚精竭虑的思考万全之法,却没想到能从父亲的口中听到那样冰冷的话。
我那时尚且年轻气盛,气愤的质问着父亲,父亲将我拉到房中,仔仔细细的跟我分析着其中的得失。
可是父亲,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我和他之间的而感情,母亲和他之间的感情,难道不用算在其中吗?那些谈笑的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
只谈得失,只谈大局,对于一个有情感的人来说,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
没有多久,就传来了他的事情,他干脆利落的行动,让所有人都不必因他为难。
我在连番的打击之下,将自己困在了院中。
这么多年,其实我也明白,父亲的做法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下决断,就必须要有人替他下决断。
我只是无法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在这里,也许我永远也迈不过去,我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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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他们,他们曾在这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相信,以镜双子的肆意妄为,肯定想过不顾规矩插手其中,他肯定阻止他们了,不然最后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想去找他们,他们身上的自由、坚定令我向往,也许,我能在他们那里找到丢失的自己。”
明青将信中关于镜双子的话缓缓背了出来,她陷入了回忆中,有些失神的想起了信中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