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攥着名册,手指紧了紧。
想娶她?
他还没死呢!
他压着火气,正色道:“武举本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更是为守护百姓而选拔战士,你多留意一下,切勿叫太子的人用药伤了那些考生的身子,更不可在举重的掇石上做手脚。”
“殿下想得周全,我必当小心谨慎。还有一事,我临出东宫前,柳蕙姬悄悄把这个扔在我脚边,让我带给殿下。”谢元茂摸出一团用纸包着的东西。
打开来,里面是三粒乳白色晶石,只有米粒大小。
包裹晶石的纸上写着:此物乃宁王密赠,太子每日以水冲服,数年已久。
谢元茂从没见过这东西,觉得奇怪:“殿下,这是什么?”
萧远捻着晶石看了看,片刻后,冷笑道:“秋石,壮|阳之物。我曾偶然在古籍中见过此物的记载,似乎是用童子尿和人中白所制。”
谢元茂先是愕然,继而坏笑出声,那种事男人们私下总是互相攀比:“太子正当盛年,竟然得用上这玩意?”
萧远想起,太子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胖的身形:“不止如此。古籍上说,久服此物会致全身浮肿,甚或难育子嗣,更别说那档子事。”
谢元茂惊得瞪大眼,宁王这招真是狠毒,不但想断太子活路,连子嗣也不给他留。
待谢元茂离去后,萧远独自坐在凉亭里。
清凉的山风拂过他面颊,因他去过军营历练,又身为亲王,如今已是陛下任命的武举考官之一。
冯敬持是他看重的人才,可惜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走得太近,但孟薇与冯敬持有交情。
或许,可以托她知会冯敬持。
萧远垂眸,心想,他是真的有要事请孟薇相助,并非因为想见她,才拐弯抹角找这些由头。
可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隔日,萧远坐马车来到柳树街。
夏季雨水多,晶莹的雨珠落在树叶上。
孟薇原本在买砚台,看着天气不好,赶来纸摊嘱咐小厮收摊。
一个身形富态的员外由仆从撑着油纸伞走过纸摊,他也不看四周有没有人,只管拍掉锦袍上的雨珠,把雨水全都甩到纸摊上。
打湿的纸品相不好,也就卖不出去了。
孟薇生气回头,看是谁这么坏。
那员外看见白嫩漂亮的小姑娘,也停下来,笑嘻嘻说:“反正下雨天,怎么着都要打湿的嘛。要不这样,你也弹雨水把我弄湿?”
一边说,他还一边指着自己身上锦袍。
孟薇气归气,却做不出这种事:“我没你这般无礼!”
那员外的小厮见她没办法,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员外不屑地拂袖:“一个姑娘家,没脸没皮,在这跟我鬼扯。”
他撂下话抬脚就走,刚走出一步,忽觉膝窝剧痛,整个人栽进泥水里。
笑得正欢的小厮也被他一起拽倒。
主仆二人吃了一嘴臭泥水。
员外爬起身,气得就要骂人。
抬头,却见一个年轻郎君立在孟薇身前。这年轻人足足高他一个头,光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势便压得他不敢说话。
萧远居高临下睨视员外,神色比寒潭更冷:“要不,你也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