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太监赶紧护着太子,躲到树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宁王一来就看见他们打架,赶紧让人去拉开。
萧道缨脸上挨了一拳,气不过,顶着紫青的眼圈把前因后果说给宁王。
宁王一惊,没功夫理他,转而对太子说:“大哥,哪个边军也不能让三郎去!那都是历练将才之地。大哥就不怕他收买人心,日后夺嫡吗?”
宁王再三劝阻,太子不得不搁置此事。
谢元茂只得去找萧远。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闹市里一家古玩斋。
二楼雅间的墙上挂着好几幅名家字画,角落摆着香炉,香烟袅袅升腾。
谢元茂没心思赏画,气得捶桌:“真晦气,没想到会被宁王横插一杠。”
萧远盯着香炉中腾起的白烟,似笑非笑:“我倒觉得是好事。”
谢元茂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萧远弯唇笑起来:“太子固执,越有人阻拦,他越是要做,尤其是叫我吃苦头的事。等着吧,他不会罢休。”
————
清晨,康府的马车碾过街上积水,车里的康如意正对着铜镜扶正玉簪。
十五岁的康如意是康道怀最小的女儿。
凭借父亲得宠于圣上,她才能去弘文馆念书。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学堂,她倒觉得厌烦,反正阿耶说她迟早要嫁皇子,念书有何用。
康如意掩唇打了个哈欠:“真烦人,几时才能不念书?”
翠玉捧着铜镜笑起来:“姑娘不去学堂,就看不见那些豪门贵族眼巴巴望着姑娘的样子多好笑了,除了有眼无珠的纪王,哪个皇子不高看姑娘一眼,不希望迎娶姑娘回府?”
提起那少年,康如意霎时冷脸。
翠玉忙又改口骂起来:“那纪王是个不识好歹的,上回重阳节才会说几句好话,转脸姑娘给他颜面,他又当瞎子瞧不见。他没有母族倚靠,管他傲气什么,也是个废太子。”
康如意摸着发髻上的碧玉梅花簪,心里闪过少年清隽的好模样:“他别狂妄,总有一日,我要叫他给我跪着赔不是。”
今日出门早,她到学堂时,萧远已经在角落里看书。
康如意衣袖下的手里藏着梅花玉簪,借着和人说话走到角落,趁没人留意,她偷偷把梅花簪放进萧远的书箱里。
那时萧远手执书卷,目不斜视。
回到座椅,康如意眼底藏着得意,仿佛已经看见少年当众向她折腰的狼狈模样。
她耐心等到中午下学。
所有人都在等太子先行,她愁眉苦脸上前,对太子福了福身:“殿下,我的梅花玉簪不见了,今天早上还戴着呢。”
说话间,她瞟一眼角落,故意暗示。
众人循着她视线去看萧远,当即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康如意心知太子厌恶萧远,只要给个由头,别管合不合理,太子都会借机治一治萧远。
果然,太子阴沉着脸走到萧远桌前,重重拍桌:“把你偷的簪子交出来!”
……
秋风吹过红墙金瓦的宫道,一片黄叶从树梢上打着旋飘落下来。
孟薇又来给父亲送饭了,还带了另一样东西,她做的花叶麻纸。
它比上回做的细腻些,孟薇想送给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