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谢晚棠,谢詹杭怒火中烧,他想骂一句“孽障”。
可那怒骂,在猛地袭来的痛意中支离破碎,根本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看着谢詹杭,谢晚棠笑笑。
“你知道嘛,在被囚禁在那小破院里的那十几年,我病过好几次,没有郎中,没有药,也没有爹娘的关心在意,夏日里还好,可冬日里病着,就只能在那四处漏风的屋里熬着,等着好起来,或者死过去。
人啊,有的时候真的怕静。
尤其是病着的时候,一旦周围安静下来,所有的痛苦似乎都在加倍的放大,人也怕胡思乱想,怕在一片安静之中,反复咀嚼痛苦和绝望,那感觉,似乎比一道道的伤,还要让人痛。”
“。。。。。。”
“人总说感同身受,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啊。”
“。。。。。。”
“我曾经体会过的,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像爹此刻的痛苦,我也无力分担一样,只能靠爹你自己扛着。作为女儿,眼睁睁的瞧着爹受苦,我却无能为力,我还真是愧疚呢。”
愧疚——
这两个字,谢晚棠说的轻飘飘的。
她的眉眼间,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她哪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心疼、在意、孝顺,更是瞎扯。
谢詹杭听的出来,谢晚棠是在埋怨他当年囚禁她,感同身受四个字,也不过是在提醒他,她就是故意的。
落井下石,她倒是玩的好。
谢詹杭睚眦欲裂,“谢晚棠,我是你爹,你这么待我,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
看着谢詹杭,谢晚棠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詹杭跟她谈报应,何其可笑?
就如同当年,谢詹杭一边为了守护谢婉宁,毁她的尸体,让她死都不能安息,一边又口口声声的念着佛,求佛祖庇佑一样。
“爹,报应是什么?”
“你。。。。。。”
“你问我怕不怕报应,那爹你怕吗?你又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所承受的,就是老天有眼,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