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漫不经心地想了会儿,任由怀中人又一点一点挣到床沿。
他松了松胳臂,冷眼看她手忙脚乱,又要一头向下栽去,才重新捞起。
只是这次他没再将她往回拖。
她警惕回头,恨恨瞪他。
白微不想笑的,可是没办法。
因为他一笑,她就要闹腾,可她总是能把他逗笑。
“我有时当真好奇,”白微一边笑一边摇头,“你师父放纵你,所以他的教导你听不进去,这很正常——可我呢?如我这般疯子、贱人说过的话,你怎么也半点不放心上?”
她冷笑:“你自己也认啊?”
牙尖嘴利,当真勇敢。
——可惜这也是一时的。
白微摇摇头:“确实是我的错,对你太好,所以你总也不长记性。”
“不过没事,多来几次你就当记得了——并非所有人都是你的师长,可以由着你不断犯错。”
“我先前怎么教你的?同样的错,两次就已是极限。同样的话,也莫要让我说第二次了——这已是第三次了。”
“我刚才怎么说的?你这眼泪当真得省着点流,不然回头不够用了可怎么办?”
他这样说着,低头舔去她因为害怕盈满、又因强自镇定而迟迟不落的泪水,语气温和,仿佛最贴心不过的知己、兄长。
可他手上却半分力道也没收,就这样自后将她彻底压住。
洛水半边身子悬在床边,后背的汗一层层地冒,头晕目眩。
那人不断地啃噬着她的耳朵,问她记住了没有,问她还敢不敢乱哭?
别逃了。他说。乖一点、再乖一点不好吗?
不……
白微很快就倒吸着气否认了,因为她马上就给了他更好的答案——
这次她确实没再哭了,转而在他脸上挠下重重的一道,鲜血淋漓。
他大概是爽极了,断气似的没了声,许久才俯下身重重亲下去。
洛水最初自然是竭力抗拒的,纵使不再乱哭乱骂,可依旧试图跟他划清界限,在某种程度上。
这就是个疯子、贱人、王八蛋……
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真的不行了……
意识昏昏欲坠,最后一点挣扎即将消隐于无。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啪嗒”一声。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涟漪,溅起了冰凉的水花来。
洛水一个颤抖,倏然清醒过来,甚至比自己认识到得更快。
她猛地朝窗棂看去。
“啪嗒”“啪嗒”又是两声,是石子砸在窗格上的声音。
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人在找她。而且应该是熟悉的人。
她想要思考,可真的太难了。
很快,白微似乎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亦没听清,也给不出任何反应。
许久,某个恍惚回神的瞬间,外头的动静不知何时彻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