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耽搁的这些天,工分怎么算?那也是钱,你跟向阳沟那点破烂账,关老子屁事?”
黄云辉往前又逼了一步,几乎贴到王有才脸上,那股子从山上带下来的煞气毫无保留地压了过去。
“今儿个你要是不把这损失赔给我,行,老子立马收拾包袱找部队去!”
“把这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报到首长那儿!”
“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哪个部队的技术员、哪个知青,敢往你们东山屯这黑心烂肺的地方里钻!”
这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有才的心尖上!
他脸唰地一下,由青转白,最后变得惨绿!
黄云辉这话,正正戳中了他最怕的软肋!
现在正是上头大力号召知青上山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关键时候,哪个生产队不眼巴巴盼着上面分几个知青、技术员下来支援?
要真让黄云辉把这祸害部队培育的良种、破坏生产的罪名捅回部队,再添油加醋说东山屯是贼窝子。
谁他娘的敢来?
还有他王有才这个生产队长,帽子保不保得住且不说,搞不好还得吃牢饭!
祸害庄稼,断人活路,这罪名在乡下,那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以后东山屯,就真成了没人敢沾的臭狗屎!
“别…别啊,黄同志,黄技术员!”王有才彻底慌了神,哪还有刚才半点硬气,声音抖得不成调。
“您消消气,有话好说。赔,我们认赔,您说个数,多少我们都认。”
黄云辉冷哼一声,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你祸害我的苗子,偷走四株,那是我千辛万苦培育的母本,一株,算你一百块,不过分吧?”
“四…四百?”王有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急什么?”黄云辉打断他,手指点了点那片地。
“你第一次带人来踩,第二次来拔,把我的苗子祸害成这样,影响了生长周期,耽误了大事!”
“这损失,翻个倍,不算多吧?前前后后,没个八九百块,这事儿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