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辉没废话,匕首贴着熊皮内侧,从下巴颏一路划到尾巴根,再沿着四肢内侧挑开。
手法又快又稳,像是在裁一块厚实的黑布。
林思明在旁边,帮着扯住割开的熊皮,不让它耷拉下来碍事。
那皮子真厚实,毛又密又长,油光水滑的,摸着都压手。
“这皮子硝好了,给您和妈一人做条褥子,冬天铺上,保管冻不着。”黄云辉一边用力剥皮,一边说。
林思明摸着那还带着体温的厚毛皮,心里热乎,刚才的惊魂未定散了不少。
剥完了皮,黄云辉又麻利地剖开熊肚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和内脏味儿冲出来。
他忍着味儿,伸手在热乎乎的内脏里一阵摸索。
很快,一个深绿色、沉甸甸、像个小葫芦似的熊胆被他小心翼翼地摘了出来。
“好东西!”黄云辉掂了掂,找了个干净的油纸袋仔细包好,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
“回去泡酒,给您二老养身子骨。”
剩下的熊肉,黄云辉也没浪费。
他让林思明去砍了几根胳膊粗的硬木棍子,用藤条绑了个简易的木排。
熊太大,一次弄不走。
黄云辉挥着匕首,先把四个肥厚的熊掌剁下来,单独用绳子捆了。
又把熊身子分解成大块的后腿肉、肋条肉、脊梁肉,一块块码在木排上,拿藤条固定好。
心肝肺这些下水,也挑好的捡了几样带上。
“走了爸,趁着天没黑透,赶紧下山。”黄云辉把剥下来的熊皮卷好,搭在肉堆上。
他拉起木排前头的藤条,往肩上一套,腰一沉,拖着沉重的木排就往山下走。
木排压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
林思明赶紧背上之前装野鸡的背篓,又扛起那杆救命的土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夕阳的余晖快没了,林子里暗得很快,风也冷飕飕的。
但林思明心里却觉得踏实,甚至有点暖。
这一趟进山,惊险是真惊险,可收获也是实打实的。
女婿以后的日子,有奔头。
爷俩拖着沉重的木排,踩着最后一点天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