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颜决定立刻回家收拾东西,然后赶紧去诏狱,一刻都不耽误。
谢欢颜回去收拾了些外伤药,想想把其他常用诸如头痛脑热这样的药也都带了一些;然后她去谢仲谋屋里翻了两身新衣服出来,去厨房看厨娘在做的菜,挑了几样带走。
这时候,饭菜反而没那么多讲究。
最重要的,是银子。
可是谢欢颜手中并没有多少银子。
她手里最值钱的,应该是沈牧之之前送给她的那一匣子珠宝。
可是那些她并不想动。
没有银子,还是得找娘开口。
谢欢颜跑去跟欧阳氏说了这个情况。
欧阳氏考虑得更细致,让丫鬟去账房那里要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每张五两,足有四十张,飞快地缝到衣裳里;又另外准备了十几两的碎银子,也缝到了衣裳里。
于是谢欢颜就带着东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她不算陌生的诏狱。
在外面等的时候,她看着肃穆的青砖墙面和斑驳的地面,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便是空气中,都仿佛带着血腥之气。
这里,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所在。
因为谢欢颜说是圣旨来的,所以很快就被准许进去。
但是碧微和栈香被留在外面不许进去。
谢欢颜让两人留下,自己挎着包袱,提着篮子,亦步亦趋,忐忑地跟在狱卒后面往里走。
真正的诏狱里面,阴森恐怖,令人害怕。
谢欢颜咬着嘴唇,努力不去胡思乱想,低头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到了,是这里。”狱卒从腰间解下来一大串钥匙,黄铜钥匙碰撞间,发出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这暗室之中,即使声音也让人毛骨悚然。
他打开牢房的功夫,谢欢颜已经习惯了这里面的黑暗,目光投向了角落里坐着的人。
沈牧之坐在一堆类似于稻草的东西上,含笑看着她,整个人看起来和在村子里的时候完全一样,没有丝毫怨怼之色。
“该不是傻了吧。”狱卒打开牢房,看见沈牧之的样子嘀咕道。
住进来这么久,沈牧之一直都像哑巴傻子一样,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今日竟然还会笑了?真是奇怪。
不过狱卒才没心思管那些,没好气地道:“探视时间就一刻钟,有话快说,别磨蹭。”
说完,他竟然就站在门口,一副要全程听下来的样子。
谢欢颜很生气,但是也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动声色地往狱卒手里塞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后者眯起眼睛看清楚数额,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道:“反正也跑不出去,外面可都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我先走了,时间记住,长了可不行。”
谢欢颜好脾气地答应。
沈牧之已经站起身来,走过来去接谢欢颜大包小包的东西。
狱卒瞥了两人一眼,转身慢悠悠地走了,腰间钥匙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
沈牧之坐牢的地方竟然是个单间,而且里面条件看起来还不错?至少并不潮湿阴冷,还有铺在身下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