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出山了。
茂密的树林随着贺君酌大步向前一点点向后退去,小路的尽头越来越亮,像是盛满了无数的美好希望。
程桉抿了抿唇,轻轻侧过头,把脸贴在男人后背。
贺君酌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畔,一下一下地震荡着程桉的胸腔,搅乱了少年的满腔心事。
就要走到山脚下时,贺君酌忽然觉得耳畔一热。
少年的呼吸吹拂过脖颈,带着柔顺的力道。
“贺君酌,我会好好备考的。”
“昨天……也谢谢你。”
谢谢你以委婉而又克制的方式,把我从濒临失态的边缘打捞起来。
程桉默默地想着,随后攀紧男人宽阔可靠的肩膀。
贺君酌的步伐微顿,随后将背上的少年抱得更紧。
“嗯。”
坐回迈巴赫上,程桉望着车窗外不断远离的山顶,和那香火旺盛的洛清寺,心头忽然有些好奇。
他们当时,一起在许愿树下领了红绸和毛笔。
贺君酌……会写下什么心愿呢?-
回到J市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来到休息日。
因为贺君酌答应开车送程桉周日去找林妙玩,程桉这两天心情都很好。
不用去见那些讨厌的室友、不用呆在总是针对自己的班主任手下挨批评,周末还能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这可谓是天大的美事。
程桉感觉自己做梦都快笑出声来。
周六一早,他就早早起床,按照贺君酌帮他制定的复习计划往下推进。
而贺君酌照旧在晨跑结束后带回来两人份的早餐。
不过同程桉这副悠然的小模样相比,贺君酌显然就忙碌得多。
因为贺君酌的堂姐贺百俐走马上任分公司执行总裁一事,贺家那些旁支外戚们私底下非议频出,小动作不断。
几年前贺君酌刚接手贺氏时,已经把董事会成员里大清扫了一遍,也拒绝了他们暗戳戳想要把自家的草包孩子们塞进贺氏镀金的想法。
此举赢得了其他外姓董事的好感,却也使得贺君酌从此被那些旁支记恨上。
贺祖父为此也曾敲打过贺君酌几次,他担心贺君酌做得太绝,日后存有隐患。
贺君酌自小就在商业上展露出极强的天赋与极其敏锐的决策力,贺老爷子嘴上不说,但心里向来以他为傲。
父母在那场看似是天灾般的车祸中逝世后,贺老爷子更是把贺君酌暗中盯得更紧,唯恐他再出任何意外。
可他不知道的是,看似已经走失去双亲之痛的贺君酌,从未放下对当年那场“意外”的追溯。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身上的疲累,程桉安静地吃着早餐,没有打断贺君酌的思绪。
贺君酌垂眸看向手中的咖啡杯。
前一天加班到很晚,他本以为自己或许又要迎来失眠。
可当他回到二楼卧室,却看见自己那张大床中央正鼓起来一处被角,里面睡着早已陷入酣眠的程桉。
他送给程桉的那只小布偶狗,正被睡姿凌乱的少年胡乱地搂在怀里。
多了一个小小身影的公寓卧室里,终于不再冷清。
男人欺身上床,轻轻扯开小布偶狗放在一旁。
二人相拥而眠。
见坐在餐桌对面的程桉已经吃完早餐,贺君酌停下了回想。
他喝完咖啡,陪少年一起走向书房。
长长的书桌此时被充分利用,少年的试卷和男人的文件各自堆放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