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医生说她长期精神压抑,她想不出有什么是她害怕失去的……除了那个人。
床上的任景,脸颊上透着股病态的红晕,往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眸,此时可怜地紧闭着。
任家的人,大多精明理智,但偏偏出了她这么个异类。
做事仅凭喜好不说,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甚至……
她病了的这件事,那个人可能都还一无所知。
想到这一点,任虹转身走出房间,连上了毕诺的终端。
片刻后,毕诺出现在了投影里。
她对任虹的突然来电,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只是放下手中的的文件,唤了声‘任姨’,便神色平静地等着她说明来意。
“任景病了。”
“阿景病了?”毕诺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一时有了涟漪,“怎么回事?”
她的不知情,任虹早有预料,便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只是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后,看了她一眼,便挂断了通讯。
远在托梅的毕诺,挂断通讯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她翻了翻和任景的最后联系时间——两小时前。
也就是说她发着烧,还装作没事,和她说了话,而她也没有察觉。
毕诺抵住眉心,沉默了一会儿,合上了文件夹。
她招来门外的秘书,一边穿外套,一边嘱咐道,“准备一下,我要回帝星。”
秘书迅速帮她收拾起来,但还有一个顾虑,“明早您和陈上尉的会面?”
最近毕诺正在频繁地和托梅的军事长官会面,若此时离开……
“改成线上。”
虽然这样会显得不够重视,但也是当前,毕诺做出地选择了。
“是。”
次日清晨。
任景醒来,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是否好转,就先发现房间里多了一道呼吸声。
她警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本该在托梅的人,睡在自己床的另一边。
她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惊动了梦中人,一时都不确定自己到底醒没醒。
然而那个梦中人,还是在这极为轻微的动静里,睁开了双眼。
她们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说话,片刻后,任景才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毕诺平静看着她,“病了也不告诉我?”语气算不上责备。
任景却有些无法直面她的视线,“……也不是什么大病。”
“什么算大病,你死的时候吗?”她语气淡淡,内容却很刻薄。
任景没被她这样对待过。
鼻尖一酸,唇紧紧抿在一起,一声不吭。
空气安静了下来,好像在对峙什么。
但这氛围很快又被打破,毕诺先投降,伸手把任景揽进了怀里。
任景不看她,脊背却正好合进了她怀中,两人亲密地像是本来就为一体。
温热的呼吸喷在了任景的脖子上。
那呼吸越来越近,最后,一口咬在了她的肌肤上。
任景眼睫一颤。
能感受到毕诺唇瓣在她皮肤上的开合,她说,“别瞒我,我会自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