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捂住眉心,似喜又似悲。
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她对毕诺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即便,进入学院的第一年,她忙于和家中做对抗。
第二年,又因为菲尔纳挑衅了圣佩德边境,整个军校进入备战状态。
第三年,她参了军。
但,只要她曾对毕诺动过那样的念头。
她怎么可能忘记。
所以……她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个念头一出,就让任景心绪再难平静。
时空局的真相,这半年里,她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查出。
但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任景回到家,推开了书房的门,“母亲。”
书房里,任虹正在远程会议,闻声抬起头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任景不愿意等,她走了进去。
她这强硬要立即谈话的姿态,让任虹眉头一皱,但还是不得不提前结束了会议。
片刻后,她转过身,看着任景道,“你现在做事,越来越急躁了。”
这半年里,任景变化很大,从过去的自我放逐,到现在的早出晚归,甚至比她这个委员长还要忙。
起初任虹还觉得不错,毕竟是知道上进了。
但直到她中央委员会的同僚,都和她提起任景,夸赞什么后生可畏时,她才恍然,任景现在做的事有些太扎眼了。
但现在任景并不想谈论这些,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是不是去过时空局?”
听到‘时空局’三个字,任虹交叠的手指微微一动,但很快面不改色道,“你每天到处跑,我怎么知道你去没去过。”
“毕诺被监禁的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任景直直看着母亲的脸,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然而任母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当然。”
听到这样确切的回答,任景喉咙一堵。
她停顿了片刻,身体已经想要离开了,可……内心仍不甘心。
“我昏倒这段时间,你……亲自去病房看的我?”
“每周都去,怎么了?”
好不容易燃起来的一点火苗,被熄灭地干干净净。
任景对上母亲疑惑的目光,扯了扯唇角,留下句“没什么”,便转身离开。
也就没有看到,她离开时,身后任母复杂的目光。
她并不是成心想要拆散两人。
她只是觉得……毕诺对任景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当年,任景才从战场下来,还只能躺在病床上,但一听到毕诺出事了,就毫不顾忌自己性命,跟了进去……
她不希望任景再回到当初那个飞蛾扑火的样子。
她承认,从世俗眼光来讲,毕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但是……
任景全心全意爱着她,她却未必同样如此。
这个搅动着圣佩德风云的年轻人,眼里装了太多的东西,爱情在她心里,又能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