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裘智看起来病歪歪的,似乎没体力杀人,但除了他,李尧彪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把凶器夹带出去。正因如此,才冒着朱永贤暴怒的风险来盘问裘智。
李尧彪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感觉凶器还在考场里,只是还没找到。所以我把考生和官员的随身物品都扣下了,回去再让人仔细找找。”
现在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了,他就不信还找不到凶器。
李尧彪见裘智没什么再补充的了,便抱拳告辞:“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家了。”
李尧彪出了宫门,属下已在外等候多时,立刻迎上前,问道:“大人,可曾问出什么来了?”
李尧彪神色疲惫,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燕王护着他,能问出什么?不过我倒是理出了一些头绪,咱们回去再把物证仔细翻一遍。”
裘智休养了六七天,身体总算恢复得七七八八,精神也好了许多,终于有心思关心起乡试的后续了。
吕承奉一直关注着这件事。他出身司礼监,人脉广泛,如今又跟了燕王,大家更是卖他几分面子,想打听乡试的事可谓是易如反掌。
裘智一开口,他便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全盘托出。
贡院发生了杀人案,大约有三十名考生受影响。现在朝廷官员主要分成三派:一派主张第三场乡试全部重考;一派认为让这三十名受影响的考生补考;还有一派建议直接取消这三十人的成绩。
裘智微一沉吟,问道:“皇兄支持哪一派?”
吕承奉神色一僵,讪笑道:“皇上的心思,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揣测?”
裘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地笑了笑:“是我的错,不该问这些。”
这毕竟不是现代,大家可以随意评论老板。随意揣摩君主心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永贤却大喇喇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俩去紫宸殿问问皇兄不就知道了?”
裘智伸了个懒腰,婉拒道:“今天外面风大,我不想动弹了。”
他还是有点眼力劲的,自己能不能补考,全看大舅子的心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上赶着去秀恩爱,让对方不痛快。
朱永贤见裘智神色疲惫,生怕他被风一吹又着了凉,立刻改口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皇兄问问。”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刚跑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叮嘱道:“快中午了,估计皇兄会留饭。你中午自己好好吃饭,别瞎糊弄。”
吕承奉接话道:“殿下放心,我盯着二爷呢。”
裘智认命地叹了口气,男友不在,还有保姆管着。
吃完午饭,裘智正准备休息,朱永贤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朱永鸿知道弟弟的来意,并未藏着掖着,直接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肯定不会全部重考,太影响朝廷的脸面了。至于那三十人是补考,还是成绩作废,他还没决定。
朱永贤眼巴巴地看着裘智,问道:“这事你怎么想的?”
裘智身体不好,朱永贤担心他再进贡院三天,只怕要躺着出来了。可又知道爱人对这个乡试十分重视,毕竟这辈子只打算考一次,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学得十分刻苦。
所以朱永贤没有自作主张,先回来征求对方的意见。
裘智闻言,不免陷入沉思。他第三场考得特别差,当时故意假装慌乱,用墨水弄脏了卷子,也是存了补考的心思。
毕竟杀人属于不可抗力,学子们紧张影响发挥,没准会给第二次机会。换作现代,突然有人发疯在考场杀人,肯定会安排受影响的考生补考。
他特意用墨水盖住了答案,让考官不知道自己之前写了些什么,以免他们认为自己的文章驴唇不对马嘴,怀疑他想借机浑水摸鱼,不许他参加补考。
裘智不是一个结果导向的人,若最终无法补考,也不会觉得可惜。可如今有机会争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潘文子也被牵连其中。潘文子性格善良,为人宽厚,裘智不忍他再蹉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