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陌归暗道不好,他自知说漏了嘴,又觉得手腕上有一丝灵力正若有若无地向内探着,忙要抽回手。
但,为时已晚。
她那缕灵流仗着龙契的纵容,已经如入无人之境般游过自己的全身灵脉。
且那片与他血脉相连的护心鳞,已早早地出卖了他的心跳。
瞒不住了。
花漫野脸色越来越沉、神色越来越焦急。她看着祝陌归,眼神里有意外、有愤怒、也有心疼和自责。
“这……这?!你的灵脉有损、心脉曾受重创,但都没能修复如初……你的护心鳞为什么没能修复它们?
“祖龙族不该有这种脉象,你的修为更不会有这种脉象!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陌归抽回了手,紧攥着拳头,左手的心焰亮得吓人、他用拇指自掌心里悄悄摩着它,万千心绪涌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花漫野见他不说话,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她不断地按捺着心中的各种猜测,强行告诫自己:寒烟就在眼前,听他说、不要乱想。
但她毕竟刚刚在净化中被魔丹所伤,焦急之下心火已起、一分神便觉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咳咳、咳咳咳……”
“璨璨!”
祝陌归见她脸色渐白、又突然咳嗽,情急之下冲过去将人揽过、手掌按上她后心就要调动灵流输进去。
可是这次他没能成功。
花漫野抗拒着,一丝一毫他的灵力都不要。
他急坏了,有了前几天的教训、知道这人训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哄道:“璨璨,你先让我帮你顺一顺,别的一会儿再说,好不好?”
花漫野脸色惨白、凤眸却出奇地亮。她盯着他的脸、倔强地摇头,依然是一点灵力都不肯接。
这副身体岂是经得起拿来赌的?!
祝陌归退让道:“我都告诉你,但你先让我帮你顺顺,行吗?”
花漫野还是摇头。
要命!
这个祖宗!!!
祝陌归认命地闭了闭眼,“那你先靠着我,我慢慢和你说。”
花漫野点头靠过来,紧绷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一点。但那双眼睛依然紧紧盯着他,灵力也还是输不进去。
祝陌归调整了一个让她省力些的姿势,终于轻声道:
“我的灵脉和心脉确曾受创,但并不是敌人所致,所以并未致命、不需担心。
“护心璘没能修复它们,是因为它不在我身上,它在你那里。”
怀里的人一震,想说话、却咳得更厉害了。
祝陌归眉头紧皱,低头看她商量着:“花璨,你这样一直咳,我怎么继续说?最想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再也做不了假,剩下的慢慢听,总可以吧?”
花璨只顾着咳、说不出话,但祝陌归的灵力总算是能输给她了。
灵流被带着游走全身,她终于平复了一些、只重复出三个字:“护心璘?”
祝陌归明白她想问什么,继续说着:“那日,你心脏和灵核一齐破碎、全身的血都快流干了,好不容易才稳住情况,但一旦取出凶器,心脏和灵核都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他心有余悸,说到这里转过脸看着花漫野,确认着那张脸上此刻有生动的神色。
“我没别的办法,璨璨,生死面前我一无所有,只能把护心璘拔下来给你。”他认真解释着,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停。“起码,它可以护着你的心脏不会消散……这是我唯一能留住你的办法。”
良久,他没再说话,花漫野也专注着理气、没再问什么。
河边的人越来越少,气温降低、周围的颜色却因为太阳偏西而逐渐温暖起来。
花漫野终于理顺了气息和思绪,开口道:“所以,护心璘是临时决定要给我的,对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