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开始,想着能够哪方都得利的目的就是错的,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就该自私地任由世界毁灭,就该杀死星浆体,反正这场行动就是自私心所锻造的产物。如果把“自私”放在第一位,甚尔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种下场了?
想得越多,后悔越多。五条怜为那时想到计划而沾沾自喜的自己感到可耻。
但是,与杀死小鸟的那天不同,事情并非全无转机。所以她要紧紧地握住五条悟的手,哪怕他会嫌弃地甩开,她也绝对不松开。
“他还没有彻底死去。我听到他的心跳了!”她急急地说,话语几乎要打结,“你说过的,死去的生命无法回来。但他还没有死!救救他吧,我*求你。”
五条悟很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可能搅动他的情绪。他只说:“为什么要救?”
“因为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以为我离开五条家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在任何时刻,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
五条怜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她甚至还想说出一点要挟的话语,譬如像是,如果你不救他,那我这辈子都会恨你的。但这话,五条怜说不出口。
为什么说不出来,是因为没有办法真正地去憎恨五条悟吗?或许吧。她也说不好。
不知何时吹来的风把脸颊吹得湿漉漉。下雨了吗?明明是晴天。
五条怜哽咽地几乎无法喘息,但她还是紧紧地握着五条悟的手。
“星浆体没有死,也没有被同化,这么说的话你会满意吗?”
明明呼吸如此困难,话语却不受控制地不停吐露,有那么几秒钟,五条怜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是甚尔主动想要杀死你,但这也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立场不同,不是吗?未来……未来我们会站在同一战线呢,你说是不是?对不起,我在说傻话,你是咒术师,而甚尔是咒术师杀手……总之,总之,你听我说,你救救他,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你要是对我生气到想让我去死也没关系,我会去死的。”
终于,五条悟动了动唇:“我为什么要你去死?”
“因为……”
她哽住了,其实答不上来,因为那句话只是她的随口一说,根本不是什么有心的话语。
“因为,我从五条家逃走了?”五条怜呆滞地眨着眼,“在池袋的那天,我也装作不认识你?”
说完,五条怜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不管怎么说,这些好像都不是什么值得去死的事情。
五条悟好像思索了一下她的话语,而后才是一声叹息。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他说,“我也没有什么事是非要你帮我做的。”
五条怜的心轰然下坠:“那……”
“我会救他的。”
下坠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原位。五条怜的嘴角抽搐着,拉扯出了很不像是笑容的一个笑容。
“谢谢你。”
虽然很想问怎样才能救甚尔,但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答案就好了。
帮着五条悟把甚尔背去医务室,重伤的咒灵操使也在这里疗伤。看到自己和甚尔,他显得很惊讶,细长的小眼睛几乎要瞪得她的眼睛差不多大了,真是奇妙。
“为什么他们……”他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