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小跑着凑过来,碰碰他的手臂,刻意用轻快的语气说,
“我和大多数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正是和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在那短暂的一眼之后,很可能直到死去我们都不会相见了。”
“从学校里学到的?”甚尔好扫兴。
还好还好,五条怜的兴致并没有被这么一句话扫走。
“是啊,不然还能在哪里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轻快的步伐几乎要蹦跶起来,甚尔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禅院家也能这么高兴。
大概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家里待过吧。
如果是行走在五条家,她一定会像是现在的自己一样,脚步沉重,黏连踟蹰。
“也就是说。”
她忽然停住脚步,竖起一根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了不得是的事情,却害得甚尔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她。
“接下来再和看门人见面,就是我们和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相见了。”
甚尔愣了愣,这才笑出声来。
“你就这么安慰你自己?”
“不然就没办法释怀了,不是吗?”她小跑着追上来,“禅院家的格局和五条家很像呢……你以前住在哪里?”
“被赶来赶去的,很多地方都住过。最后住在了护卫队的大通铺里。”
“护卫队是什么?”
“是没有术式的废物的归宿,最后会变成保护咒术师而死的杂兵npc。”
“真不容易……”
甚尔发出一声轻笑:“真变态才对吧?”
“是挺变态的。”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住在偏僻的小院里,那里光秃秃的,冬天会很潮湿。”
其实五条怜也不知道自己说起根本不想提及的那个家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在甚尔的面前说起的话,他们就可以一起舔舐伤口了。
“以前我射箭的时候不小心杀死了只小鸟,我把尸体埋葬在了小院的门口,后来那里开出了蓝色的花。”
“是什么品种的花?”
“我不知道。”她坦白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了。”
“行吧。”
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没有答案的答案,而与五条怜话语中所描述得完全不同的、华丽的小院也近在眼前。甚尔对这里还算熟悉,虽然过去不常来,但并非一次都没有来过。
与他许下交易的老爷子就待在里头,或许已经换上了一副嗤笑的面孔等待着他。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麻烦。
“行了。”他停住脚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诶?”五条怜有点意外,“我不跟着你一起去啊?”
甚尔丢过来一句反问:“你跟着我一起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