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难以形容,似乎林宥辰这么问,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见笑了。”林宥辰声音平直,听不出一点起伏。
“没有。”慕秋筠偏头,看向窗外,“常事而已。”
常事?
林宥辰失笑。慕秋筠受娇惯是出了名的,他说得轻描淡写,无非是想安慰他罢了。
他伸出手,毫无预兆地,握住了慕秋筠的小指。
慕秋筠似乎惊了下,手指下意识一颤,刹那犹豫,却没抽开。
两人一坐一立,看到对方眼底,又不约而同移开视线,林宥辰随着慕秋筠的目光,看向窗外。
正是盛夏,空气在外面翻出波浪。
半晌无言,只有身边的香气越来越清晰,心也随着安定下来。
林宥辰感觉大脑难得放空了片刻,无意识地道:“你说……真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声音钻进耳朵,他猛怔了下,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话问出来了,还是在慕秋筠面前。
林宥辰心里一颤,几乎就要放开慕秋筠的手指,赶紧找个理由把他送走。
“或许有吧。”慕秋筠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林宥辰愣住。
“等闲变却故人心。世间万象,谁说得准呢。”慕秋筠略略低头,清而平和的眼睛,全然落在林宥辰心底。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短暂的愣怔,他才找到声音。
慕秋筠弯了弯唇:“我也没想到。”
凉爽的空调风在这时凛冽,北风如刀割,雪花落下,小小的声音。
宫人跪在他身后求情:“娘娘,殿下还发着烧,禁不起这么跪啊。”
身着华服的皇后站在宫殿阶上,淡声道:“殿下自己想跪,谁能拦得住?等陛下过来。”
白毛狐裘包裹的小人脸已经冻僵了,与雪地几乎一色。
皇后垂眸睇他:“筠儿,是你自己做错事,想受罚,对吗?”
“是,母后。”小人声音沙哑,竭力回道。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来了,大发雷霆,责怪皇后苛待太子。
皇后辩解说太子自甘受罚,想以此为戒。
太医颤着手诊脉开方,年轻的崇德帝压抑怒气,问:“筠儿,是你母后说得那样吗?”
神思昏沉间,小人声若游丝:“是……”
崇德帝却勃然大怒,罚了上下一干宫人,那攥紧的拳头落在枕边,年幼的慕秋筠不敢有丝毫分辩。
那时他还小,不懂皇后意图,也不知父皇为何生气,只是隐约察觉,每每他生病,皇帝前来探望,责备皇后。
哪怕受了责备,母后也是高兴的。
并且,在皇帝长久不来宫中时,又会如法炮制,让太子“不小心”病倒。
慕秋筠垂下眼,视线向回收,无意间扫过林宥辰的床铺。
随即,在枕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香符。
林宥辰察觉到他视线,跟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