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病人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被挂着的药水瓶,还有那尖锐的针头,悬挂在空中。
安静得可怕。
如同被大雪覆盖过的土壤,小心粉饰着所有的罪恶。
地上还有斑驳的血迹,以及手术室内恶心的虫子。
只身往楼梯间跑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朝着最近的档案室里跑。
将门锁上,把周围能搬动的桌椅通通抬过去,见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档案室里全是有关于医院的资料,病人,还有很多医护人员的。
路明霜一心二用,怕会有“东西”突然闯进来,手上的动作不停。
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没一个有用的,全都是病例,桌底下他都没有放过,除了摸出一层灰,也是一无所获。
他有些焦躁,靠在书柜上,“啪”,一份陈年旧报纸突然从上面掉下来,还带着许多灰尘,“咳咳”呛得他泪眼婆娑,根本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目光落在那份报纸的头条,双眼陡然一震,紧紧拽着两边,扫了扫上面的灰。
“磅!”
“磅!”
年久失修的大门并不难闯,但那么多桌椅堵在门上,竟也于事无补,路明霜猛然抬头,与闯进来的男人对视,不自觉收回目光,将报纸往桌下一扔。
“你怎么在这?”
极具压迫的眉眼,明明外面乱成一锅粥,可他却冷静自持,身上那件无菌服连褶皱都没有,淡漠的眼神,令路明霜下意识躲闪,随后反应过来,男人应该没有认出他,只是把他当成那群护士中的一个。
“我……我害怕,想在这躲躲。”
蹲在棕榈木书柜底下,双手抱着膝盖,看不清脸。
宋泽突然愣住,紧紧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盯出个洞,摘下口罩,脸颊还有口罩的泪痕,迈着步子,朝他走过来。
蹲在他面前,“你知道外面那些病人都去哪了吗?”
“不知道。”
宋泽捏住他的嘴,那只手冰凉得近乎没有体温,“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认真听。
整个医院突然响起惊慌的尖叫,摔跤,玻璃碎裂,哭喊,求救,震耳欲聋,令路明霜内心一抖,冷汗直流,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男人没有给他机会,逼迫他,亲耳去听,不留余力接受这一切的痛苦。
“害怕吗?”
“和我们一起,留下来吧。”
“永远也不要离开。”
西德精神病院(13)
档案室的天花板开始渗透出绿色的液体,门缝底下钻出一群黑虫,还有触角,甚至比他在外面看见的还大。
密密麻麻,团成一团,它们的口器尖锐锋利,靠近同类时,还会一口将它们吃干净,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便越来越大。
最凶猛的一只,甚至比路明霜的手掌还大,窸窸窣窣,发出响声,吐着恶心的液体。
宋泽掐着他的脸,禁锢住他的身体,逼他面对这群不知名害虫,轻声轻语,仿佛像个贴心的恋人,诉说爱语,缱绻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