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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重舟,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可以进镜面游戏场,没必要在我眼前晃。”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裴重舟装作不经意间第八次路过池渊辰的办公室。
明明自己老婆生死不明在其他人空间里待着,这人还真就坐得住。
裴重舟闻言脚步一顿,探了个头进去:“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人怎么会有老婆,你真该亖啊。”
“路桓也是人,他不是叼着粉色爱心小抱枕在你面前摇尾巴的田园犬。”
池渊辰翻书动作一滞。
裴重舟哼唧了一声:“还得是我家旭爻,对感情上的事比我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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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路桓摊牌后路桓隐隐有逃离的迹象,但无论是长时间形成的情感羁绊还是极为合拍默契的各类爱好都让这段关系的切断极为困难。
哪怕对于他来说这段情感都是无法轻易舍弃的。
在一些方面上他和裴重舟其实很像。他先前问过旭爻,假若真的有方法能让旭爻离开镜面交易所,他敢赌裴重舟会放手让他离开吗?
旭爻没有给出的答案,他能。
没人比他更明白明白男人骨子里的那股劣性。
裴重舟不可能放手。
他也一样。
为了让这段情感继续别扭且平稳的“正常”运行下去,他唯一能想到并且能快速解决的方法就是拟定出一个两人共同的协议,他需要路桓“伪装”他的恋人,帮他“抵挡一些不必要的桃花”,而作为补偿,他会负责路桓的生活所需,一个月定期在对方卡上打上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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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啊旭爻,我太穷了。”路桓苦着脸,“跟着池渊辰我吃得饱穿的暖,整天不用风餐露宿还有帅哥能养眼,晚上甚至有至尊级的享受,我真的拒绝不了啊,更何况我真的喜欢他啊。”
白色的被褥被路桓手指攥紧。
“虽然明面上是包养协议但我真的喜欢他啊,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控制住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呢。
他们的学历、身世、做的事情都完全不同宛若天堑,他甚至无比庆幸池渊辰能提出那个包养协议,这样他才有机会、有资格能站在池渊辰的身边。
“我后悔我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曾经做的事要那么极端,如果我好好努力一下说不准也能——”
旭爻看着路桓,一时失语。
“而不是像一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干不好,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驱赶。”
泪珠从路桓发红的眼角滑落,划至棱角分明的下颚处滴落到被褥上留下深色的不规则圆形。
除了在父母离世时在葬礼上流过一次泪后,路桓看着自己的家被查封贴上封条、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容身之所时他没有哭;在求死不得,满世界漂泊流离被人撵走辱骂羞辱时没有哭;在被人砍断手臂,浑身上下痛楚几乎晕厥时他还是没有哭。
唯独现在,哭的近乎整个人都要破碎。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一辈子像个蛀虫一样攀附依赖着他,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想和他站在同样平等的位置谈一场正常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