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神色认真起来。
时隔多年再提起这件事,我已经可以做到冷静平和。
“黑田先生正在调查的案件与我父母有关,主动联系了我……”
之前在鸟取县的时候,我已经对苏格兰讲过,今日向波本再说一遍,就顺势省略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个人情感变化,重点解释了一下羽田浩司案,以及与黑田兵卫接上头的过程。
“说起来,那位黑田先生的举止习惯,还挺有些英式的派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英国待过。”
波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英国?”
我点了点头。
波本抬起手指捏住下巴,露出沉思的神色。
黑田兵卫的个人经历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我继续往下说,从见面的细节一直说到失去联系的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在公?安也被组织渗透的情况下,我只能靠自己。”
波本沉默了片刻。“现在内鬼已经解决了。”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的目光中读出了想要提供帮助的愿望。“那份秘密证人保护协议还在,只要你愿意,现在依然有签署的权利。”
我意味深长地回望着他。
“内鬼已经解决——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意会到我的言外之意,波本神色微变。
“我和我的妹妹需要新的合法的身份,但不是现在。”
我转过头,看向远处的河川上游。
源源不断的水流淌过河床,但上游那里被堤坝阻拦,望不到真正的源头。
***
花月制药会社第七研究所。
在那天与雪莉对谈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座大楼还有地下三层,保密等级之高令我感到不可思议。
在潜入进来的第一时间,我就意识到,这里进行的实验非同一般,恐怕是组织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不仅是病房、实验室,走廊也到处是摄像头,还有人在巡逻。
我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速,面对巡逻者的打招呼只是冷淡地点了一下头。
“顺着那条走廊一直往前走,她就在29号病房。”
——雪莉平直冷静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21、22、23……
我的目光略过一个一个标牌。
“雪莉,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放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捏紧了通行证。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圆形眼镜的黑发女人走了过来。从胸牌和言行举止来看,她应该是这里的管事人。
“打算提前观察一下29号实验体的状态吗?”
29正是花歌的编号。
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