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是贱业,为人所不耻,不到走投无路,几乎无人愿意去做打更这种活计。
但每月却有十两银子领。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以前瞧不上的东西,落魄了或者心境发生变化,挤破头都想挤进来。
陆亥暗自喟嘆,旋即躺在床上假寐。
不知何时,有人突然將他叫醒。
见是赵海生,陆亥心有狐疑,不知赵海生找他何事。
赵海生嘿嘿笑著,枯黄黝黑的脸庞堆满笑容,甚是丑陋。
“陆老弟,隨我来,我有事求你。”
陆海闻言站起身,跟在其后面,暗自警惕。
他委实想不明白赵海生找他要做甚。
两人来到一处角落,赵海生直搓手,笑道:
“老弟实不相瞒,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急著处理,想要你帮我打更一夜。”
不等陆亥接话,赵海生接著道:
“放心不白让你忙活,这三十两你拿著,算是报酬。”
让別人替更,无疑增添了別人的工作量和危险,报酬自是要多给。
陆亥眉头微蹙,没有去接,一口回绝:
“赵老哥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大家都有各自任务,我总不能为了帮你,受到校尉大人责罚吧?”
“这点你放宽心,我已经打点好了,我的区域晚点打更无碍的,校尉大人不会多说。”
“给老哥一句直话,愿不愿意?”
赵海生依旧皮笑肉不笑。
陆亥无奈,只得应下。
赵海生连忙感谢,然后匆匆走了。
一直到黄昏。
王列早早来了,神色更加萎靡,面色也是苍白无比。
陆亥通过烛阴玄眸清楚看到王列气数黑红,显然距死不远矣。
他没有说话,那是王列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平白惹麻烦。
王列一阵咳嗽之后,开始一一点名。
“赵文卓,政通坊。”
“许印,永兴坊。”
“……”
话音落下,王列瞥视陆亥一眼,继续道:
“陆亥,大安坊。”
“赵海生,长兴坊”
……
言罢,王列火急火燎地离开,看样子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想来也是,更夫行房靠近镇妖塔,煞气冲天,任谁也不愿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