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茂趴在地上,呜咽了一声,他将额头贴在青灰色的石砖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无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他的身后点着一只熏香,烟雾缭绕,袅袅升腾,弥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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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紫禁城的交泰殿中也点着一只熏香。
朱懿德的目光落在上面已经许久了。
他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凝重的雕塑。
“主子万岁爷,对首辅大人的圣旨已经拟好了,要盖上玉玺吗?”小全子在一旁提醒道。
朱懿德回过神来,瞳孔却仍有些涣散,他的声音在烟雾中不甚分明,好似镜中迷朦的水月。
“你觉不觉得,朕这样做,有些残忍?”
小全子脸色一变,“您是天子,他是臣子,他合该听主子万岁爷的话,否则,就是对您不忠心。”
朱懿德点了点头,好似下定决心似的,拿起玉玺,终于,盖在了明黄的圣旨上。
“那么,这便传旨吧。”
他声音清淡,目光又落在了那熏香上。
古铜色的狮耳侈口方炉中,香已经燃尽,从根部蓦地折断,坠在了灰烬上。
初雪微霁他握住她的手问:“暄和,你……
万灵安的客栈就在望春县县衙附近,景暄和办完案子与汪常青分别后,径直走向了那客栈。
她来到了二楼,看到那间挂着兰花香囊的房间,便推门而入。
却看到万灵安赤露着半身,正在上药,她惊呼了一声,赶忙关上门,将背抵在门上。
虽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这一次却不同,午后的光线很好,落在他的身上,他肩宽腰细,身材线条流畅而有力,仿佛上好的玉石一般,温润而坚韧。
庄炎听到动静赶忙从楼下上来了,“原来是景大人,我还以为是谁呢。”
景暄和问庄炎:“你怎么不和我说他没穿衣服呢!”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们这里保卫实在是要加强了,我从门口大喇喇地进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拦着我,万大人的房间也没有一个人守卫。”
“这……景大人动作太快了,我们没有准备,下次一定注意。”
庄炎嘴上答应道,心里却在想,他们这里的保卫不说固若金汤,也算是铜墙铁壁了,还不是万大人跟暗卫们说如果看到是景大人不必拦着,万大人刚才说,算好时辰,景大人也该来了,要他退到厨房去,不要打扰,现在再装模作样地赶过来。
房间内突然传来万灵安压抑的痛苦声,景暄和拍了拍门,“你还好吗?”
“景大人,能否进来,帮我换药?刚才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要庄炎不行么?”
上次帮他换药匆匆忙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才便宜行事,可是这次有另外的人在,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