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生活总会越来越好。”
迟野笑笑,眼中漾着流玉,他指节微动,与游鸣十指紧扣。
“你也一定会一直幸福。”
*
返程途中,游鸣忽而:
“你说……我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
“事无绝对。”
游鸣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难道要跟我分手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恒,人无法对还没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许诺。”
“……”
虽然心知迟野说的是事实,可听见对方神色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游鸣还是感觉内心像被尖针猛地扎了一下。
“你就不能说说漂亮话,哪怕骗骗我也好吗?”游鸣眸光蓦地一黯,声音跟着带上鼻音,“就算……就算当作生日礼物。”
在对方炽热而期待的目光中,迟野想了想,道:
“但我愿意为了你而努力。”
见自从说完那句话后,游鸣便一直沉默,迟野握住他的手。
“还在生气?”
“没有。”
“我不是在气你,我只是……”
游鸣摇头,沉默片刻后他才斟酌着缓缓:
“……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这么努力赚钱,也是为了我们毕业以后能有面对世俗目光的底气。”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觉得只要我经济完全独立,我就可以完全抛开我爸,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前几天他破天荒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跟我后妈离婚了,我弟也被送走了,还说他最近公司运转好像出了点问题,被气得昏迷进了医院,检查出来中枢神经有损伤,现在在住院拍核磁共振做详细检查,医生说有中风的可能。”
“他说想让我毕业了就回江城接班。”
游鸣徐徐。
“他甚至还向我道歉,说这些年来的确一直忽视了我跟我母亲,他年轻时犯了很多错误,其中最大的就是伤害了我们。”
“你同意了么?”
“没有。”游鸣摇头。
“我不可能会同意,但我也知道我的拒绝显得有些无力。”
“我上周末回了趟江城。”
游鸣仰头,上弦新月的银白光晖落在他眼底。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他虽然可恶可恨,但看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明明有妻子儿女还孤零零一个人靠花钱请人照顾,却也有点可怜。”
勾了勾嘴角,游鸣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从来没尽过身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年老身体不好,身边亟需人陪伴照顾,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又想到了我这个儿子,可笑又可悲。”
快要走出公园,路过连环桥时,见有小摊贩正高声吆喝着卖同心锁,游鸣扫二维码,上前买了一只。
见游鸣拿了枚心心相印的铜锁回来,站在原地等的迟野笑:
“唯物主义战士转性了?”
“随便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