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地大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画画很难却烧了她的画册?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他试图拉我的手:“我没有烧她的画册!我不知道,不知道……”
“还在装。”我气的笑出来,“你——”
我们四目相对,我实在说不出重话,站起身坐到床上。
“我没有。”他的眼泪掉在地上,站在我面前,不知道怎么解释似的只会重复一句:“我没有。”
“傅一青。”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我信……”
“你不信。”我笑出声,“说什么从朋友到恋人,接触接触就会暧昧,我是这样的人?我都已经多爱你了,你要把我这颗心掏出来看吗?你跟踪我、偷拍我,我说什么了吗?我努力接受你,照顾你,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伤害其他人,我说不要跟郑源接触,因为我被校园霸凌过,我恨这样的人,你委托他来监视我,你把我当什么?与其问我我爱你吗,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到底爱我吗?”
他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胳膊里哭,努力不发声音,却哽咽着道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鼻腔发酸,眼眶也红了,胸腔起伏不定,说不出话。
“我只是害怕……”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说清楚每句话:“我只是害怕他们比我好,比我适合你,比我有趣,我知道自己不配爱,所以我不敢你们接触,你说爱我,但你要真不爱我我怎么办……我没有家人、亲戚、朋友,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小喻,对不起。”
“对不起。”他站起身,“我不知道她的画册被烧了,对不起。”
他走到桌边,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阻止,就看他将画撕了,我脑门嗡的一声,看那些碎片掉在地上,心都在滴血,震惊地怒吼:“你他妈疯了?!”
“对不起。”他不哭了,也没看我,说:“我会跟她道歉的。”
我看他这样心里难受的要死:“傅一青。”
他转身离开,我冲过去抓他,他推开我,眼眶透红:“我不会再这样了。”
“小喻,你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谈恋爱也没关系,我不会再这样了,不会了。”
他笑了一下,离开了。
我愣在原地,一直强忍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后来他没再给我发消息,我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回,我给他打电话,是无人接听。我忍不住找了郑源。他对我解决了这件事很开心,不仅不出现在我眼前,还说:“谢谢段学长。”
我说:“你跟他联系过吗?”
他摇头,“我跟他的接触就是汇报你的行踪,除此之外没什么联系。”
我莫名:“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笑出声:“我不那么说你怎么找他,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我的心里陡然生出怒火,伴随着恼羞成怒的慌张:“我同桌的画,是他让烧的?”
“噢,那不是,是我突发奇想。”
我的手都在抖,我说:“郑源。”
他嗯了一声,我一拳揍上去,他躲闪不及,被我摁在地上打,其他人连忙过来将我们拉开,他重重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段喻你真他妈是个疯狗,没脑子的蠢货,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傻逼!”
我不顾他说什么,用带血的手摸索出手机给傅一青打电话。
无人接听,总是无人接听。我崩溃地抓头发,忍不住问我妈他有没有打过来电话,我妈说没有,我就用她的手机给他打,依然无人接听。巨大的恐慌蔓延在我心头,我几乎跪在地上求菩萨,连夜买了车票去他学校所在的城市,用导航找到学校的大门。
当时已经凌晨了,我生生坐到天亮问保安,问可能认识他的同学,问看起来像老师的成年人,甚至拨打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