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低垂着眼,睫毛颤动,潋滟的眸中折射出一丝暧昧的昏光:“现在?”
“嗯哼。”
“现在不行。”龙尊叹息一声,亲吻着对方柔软的枝角,语气清冷但缱绻。
郁沐勾起唇角,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弯起眼,正要嘲弄对方两句,忽然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行就不行,什么叫……现在不行?
他唇畔的笑意倏然凝固,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往后磨蹭,却被龙一下摁在阳台上。
郁沐:“呜。”
——
郁沐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混乱的树屋已经整洁一新,是枝叶们在他昏睡期间勤恳打扫的成果,茂密的树冠微微分散,熹微日光从头顶的天窗洒下,照着郁沐的眼睫,宣告漫漫长夜的终结。
他抱着被子,翻身,躲避光线的窥视。白皙的皮肤赤着,一切痕迹消失不见,重新变得光滑平整,除了眼角那抹食髓知味的快慰和餍足。
龙在他身旁静静地睡着。
对方块垒分明的肌肉在薄被的遮掩下不够清晰,黑发顺滑,被悄悄伸出的枝叶们卷住发梢。
被子横过来盖,不够长,龙尾露在外面,卷至身前,鳞光如波光倒影,片片分明,泛着奇妙的宝石色泽。
郁沐倦懒地打个呵欠,枝叶为他递来桌上的笔记本,他仰着头,手臂悬空,在《持明百科》中增添了一个注解:
三个时辰后,持明的第二……出现……
他还没写完,身旁的丹枫便传来一丝欲将清醒的呼吸,他吓得把笔和书塞给枝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交叠,平躺闭目。
过了几秒,龙醒了。
耳畔没有传来起床的动静,担惊受怕地等待将近一分钟,郁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立刻对上丹枫似笑非笑的冷眸。
郁沐:“……”
丹枫枕着手臂,乌发斜垂,细密的发丝割裂了他脸上凌厉的棱角,看上去前所未有的柔和、闲适。他毫不吝啬地把被子盖到腰间,大臂因受迫而鼓起流畅的线条,面容清俊,惫懒的姿态矜贵又魅惑。
他唇角还有昨晚郁沐咬出来的痕迹。
他什么都没说,只直勾勾地注视着郁沐,随后,将自己水洗过的尾巴送到了郁沐怀里。
郁沐哪受得了这个刺激,扑上去抱住尾巴,爱不释手地捋顺,心道自己真是完蛋了。
这场面昨晚不止出现了一次,每当他感到疲惫、意志动摇、试图打断对方顺利睡觉时,就会被各种奇怪的东西勾走。
比如龙的尾巴、龙的犄角、龙的头发、龙的喘息。这东西像气泡,明知会源源不断地从水底溢出,可好奇心作祟,还是会忍不住挨个戳戳。
郁沐和他的龙同时喟叹一声,纷纷满意了。
丹枫乌沉沉的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郁沐身上,隐晦地四下寻找,在确定自己制造出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失后,不由得压低了唇角。
“怎么?”郁沐戳了戳丹枫的嘴角,问道。
他的龙头顶怎么忽然罩了一朵乌云?
丹枫摇头,勾住手指,任由对方摸索他的唇内,然后趁郁沐不注意,飞速咬住了对方的指节内侧。
一排牙印留在了上面,十分轻浅,像是风化后消磨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