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倒是有两个缘故。一来您平战乱,是南安国大功臣,百姓们爱戴您,自然许多人将您的画像买回去,贴在房内为您祝祷。二则您年纪轻轻又已是将军,前途无量。您可不知道,多少京城贵子眼巴巴盯着将军夫人的位置,四处打听您的喜好”
话还没说完,季平安便咳了一声:“我已知晓,切莫再言。”
随从笑得险些停不下来,被季平安一记眼刀止住了。她清清嗓子,还想揶揄:“所以小季大人您可看上的?若有心上人,明儿入宫请皇上赐婚,一准成。”
“无。”季平安摇摇头,睨她一眼,“你若再开此等玩笑,我便将你扔进泥沼喂猪。”
随从脑子里乍然蹦出一句话:
怪不得大家都说,小季大人是极为难得的、有安卷气的武将。
安卷气并不是指外形——季平安在军营呆了十年,早练得胸背宽厚,能将几十公斤的长枪刷出花,能单手将人提起来,而后抡圆膀子甩出去。
大约是指说话的腔调——刨开打仗时,日常生活中很少扯着嗓子五大三粗地喊,撂狠话的时候也只是这样四平八稳,声音清朗却掷地有声。
甚至有时候唇角还勾着。
但她如此行事,似乎反而比高声吼叫更有威慑力,具体表现为,一旦露出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旁人便不敢再忤逆了。
随从缩了缩脖子,转了话音:“大人您若不喜人多,属下倒知道有个好去处。”
“嗯?”
“城郊有一大片林,您可在那儿跑马,逍遥逍遥。”
季平安“哦”了一声:“你是觉得我嫌在沙场上跑马跑得还不够?”
随从耸耸肩,道:“那可再没地儿去了。如若不然,您蒙个面?”
季平安叹了口气,任命地接过随从递来的口巾,行至小巷无人处的转角,把下半张脸围上了。
季平安前些天见过营帐,条件自然比不上宫里的玉枕温床,但也不会到不了不能睡人的程度。
季平安:“大姐觉得不舒服,可以在上面垫些软的毯子。”
她这次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带了两张厚的毯子。
“我府里的人带了不少”,沈熙问她:“要不要送你一张……”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话一转:“差点忘了,你和七妹住一个营帐,怎么也不会少了毯子。”
季平安:“……”
但是不得不说,她也是现在才想到这回事。
外人面前,接下来五日,她都要和沈之虞住在同一张营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