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你怎么”她按住心口,艰难支起身来,不笑时面容泛冷,“你怎么来了?”
“师尊,您怎么了?”季平安顿想起阿娘倒在床上咳血的模样,眼瞳颤颤,小心翼翼停下,稍攥住沈之虞衣摆。
“无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此,老毛病了。”
沈之虞没细说,唇角还沾了些血,面色惨白,只是拂开她,淡道,“今日显骨如何?”
她边说边蹙眉,似乎是忍得痛苦,声音也低,身子是抖得愈发厉害了。
师尊平日里虽然懒散,但从未展现出什么病气,季平安也由此不曾想到她会有这般状况,心急如焚,“老毛病?怎么会,明明”
她怕极了这所谓的老毛病。
因为阿娘也是
“怎么脸苦成这样?”女人艰难牵出点笑,强撑着起身,“根骨太差?”
季平安满眼是她苍白的脸色,方才的喜悦剩不得多少,根本不想再提什么根骨的事情,只焦急要问她是何情况。
但沈之虞跟没事人一般,低喃着牵过她的手,缓缓感知,“好歹也磨炼了两年,应当不至于才是。”
紫色的灵气缠绕在银发姑娘的腕上,浮动片刻勾出一缕浅红的丝线。
女人眸光一震,剧烈咳嗽起来。
“师尊!”季平安慌了,忙去扶起她。
沈之虞强装出来的柔情终于散去,攥住她的手腕,凤眸压得沉,脸色愈发惨败,“你是火灵根?”
她说着唇边又溢出血,显然是再压不住体内四处冲撞的紊乱灵气。
火灵根,不能吗?
季平安顿住,茫然看她,“师尊,火灵根怎么了?”
沈之虞口中腥甜愈盛,心神不稳,边抖边咳,脸色是彻底冷了,“出去。”
她颤息着冷淡出声,唯剩那点气力皆转为厉色,指尖往小徒儿额上一点。
把人扔出门去。
季平安眼前一花,人已是站在了门外。
浓夜寒凉,风吹过她的衣摆,引出几分萧索。
她浑身一颤回神,心中疑惑纷乱,捏紧了拳还想再去敲门,“师尊,我”
“小主?”身后贪欢提一桶水过来,见她站在门前,讶然出声,“您作何在这儿?”
季平安回头急切,“贪欢姐姐,师尊她这是害什么病了?”
她最后还是先担心师尊的病症,把灵根一事按下。
贪欢没有回答,只是温声道,“夜已深,小主先在自个房里将就一夜吧。”
她要赶着去给沈之虞送药,只好略带歉意推开银发小人儿的手,转过身进屋。
季平安手一松,无力垂下,心头泛起莫大恐慌来。
怎么,又是这样?
季平安把药包揪在怀里,支支吾吾的,“您,您穿好了吗?”
她自小如此,似乎是天生地对女人身子十分羞涩,渐渐就发展成不惯她人接近,也不敢亲近她人,加之自己从来只有被谩骂的份,更别提有什么伙伴能到互看身体的地步了。
面对师尊也是这般。
但沈之虞似乎没有什么羞耻之心,当然她或许有,可那也该是对着同龄女子,如今面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实在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难道还担心一个小屁孩对自己图谋不轨不成。
“行了,转过来吧,该害羞的也应当是为师,你羞涩什么。”沈之虞披好衣袍无奈道。
她方才画完符,身上有残留些朱砂同硫磺的气味,太难闻于是去沐浴了一番,回来换件衣裳的功夫就听见敲门声,若是贪欢和无忧,都会在门外候着,她便没有理会。
结果回头一瞧是这小家伙,不声不响就跑进来,还说这说那的,好似她怎么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