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行至沿途繁华富庶之地,仍被成群乞弓围堵。
他们二人衣著华贵,更似肥羊招引饿狼,沿街乞弓多如牛毛,其中混杂著自河南、山东南下的流民,虚言根本无从分辨谁是弓帮暗探。
加之这一路上窥视他们的目光从未间断,到后来他索性横下心来:管他谁在监视,只等弓帮主动递来消息。
这日,二人终於到达扬州城外。
这扬州城商贾云集,运河舟如梭,十里长街灯火彻夜不熄。
然此时天下糜烂,战乱的阴影已笼罩江淮,昔日繁华的珠帘绣户间,隱隱透出离乱前的惶惑。
王语嫣出生在吴儂软语之地,对扬州也颇为熟悉,带著虚言前往一处长江边上的一家叫“云水谣”的酒楼。
这酒楼临水而立,飞檐翘角,门前青石台阶被踩得发亮,车马轿舆停得满满当当。
门外仍有人排队等候,小贩兜售著蜜饯果子,跑腿的小廝脚张望,只等空位。
厅內人声鼎沸,跑堂伙计肩搭白巾,手托漆盘,在满座的八仙桌间穿梭。
王语嫣本来就是小富婆,虚言现在更是不差钱,赏了银子,二人便被请到楼上雅座。
雅座一共有十几间,珠帘半卷,在这里吃饭的食客非富即贵,举杯笑谈,好几桌上摆著三套鸭,层层拆解,香气四溢。
王语嫣熟门熟路,点好吃食,很快,菜上来了。
蒸笼揭开,蟹黄汤包薄皮透亮,汤汁微晃。水晶餚肉切得方正,肉冻如琥珀。文思豆腐囊盛在青瓷碗里,细丝如云。
“这豆腐丝细可穿针,是扬州一绝。刀工需练十年以上,方能如此。”
王语嫣声音香甜清亮,又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就像个做饭的行家里手,引得邻桌几位富家公子频频侧目。
“尝尝这个。”王语嫣夹了一块水晶餚肉放到虚言碗里,“这是用猪蹄膀做的,要醃渍三天三夜,再蒸煮冷却成冻。”
虚言咬了一口,肉质细腻,入口即化,咸鲜中带著微微的酒香。
“好吃!”
好互也当了几个月和尚,哪里正大光明吃过这么香嫩的红烧肉?
“还有蟹黄汤包,最是讲究。皮要擀得薄如蝉翼,却不可破。馅要蟹黄与猪肉三七相配,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
王语嫣顺便拿起一个汤包,轻轻晃了晃,“看到没,里面的汤汁会动,说明皮够薄。”
“讲究!”
虚言摺扇一收,故作严肃地点头。
他前世又不是没吃过灌汤包,但还是很配合的学著她的样子夹起一个,正要往嘴里送,王语嫣急忙拦住:“等等!不能这么吃。要先咬一个小口,把汤汁吸出来,不然会溅出来。”
“嗯,你看著我,要像我这样吃,不能著急。。:”王语嫣做著示范,红唇微启,轻轻咬破汤包皮。。。。
“哎呀!我的新衣裳!”
王语嫣这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溅,一个油点沾到了他那白衣胜雪的丰满胸脯上。
“这”
虚言差点笑出声,赶紧绷住脸:“不忙不忙。”
从怀里掏出手帕,蘸了点酒,“来,我帮你擦擦。”
说著奏近油渍,手帕轻轻按上去。隔著薄薄的衣料,分明感觉到王语嫣柔软的曲线。
接著,又轻轻擦拭了几下。
虚言倒不是想占王语嫣便宜,如果按照现代情侣標准,她和王语嫣已经是男女朋友关係了,隔著衣服碰下算什么?咋不咋都该天天晚上切功夫了。
但王语嫣毕竟是古人思想,未成亲便不可行房事。
便是那次亲吻,在她看来已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