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西域三千里的八叶莲阵被虚言轻而易举攻破!
天龙寺,山门。
鳩摩智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但脸上依然掛著那副永远淡然的笑。
八莲弟子乃他耗费二十年心血调教,八叶莲阵更是横扫吐番三十六部未尝败绩。
如今竟被少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僧破得乾乾净净?
“罪过!罪过!”
鳩摩智忽然高声诵佛,神色黯然,眾僧只当明王悲悯弟子,却不知这声佛號里藏著多少惊涛骇浪。
听那旁观者的口气,那小和尚破阵的手法,分明带著《易筋经》的影子。
“明王法驾,请移步这边牟尼堂前厅。”
知客院院首的声音传入,接著是一道谦卑的声音说道:“有劳。”
这声音初听起来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绝非强凶霸横之人。
但別人不知道,虚言还能不知道这都是鳩摩智的逼格所在。
除非万不得已,鳩摩智的人设都是谦谦君子模样。
这货就是个古代版“西装暴徒”,表面斯斯文文,背地里能把人打出翔来。
果然,鳩摩智进入天龙寺后,步履从容,足不扬尘,似凌虚踏雪而来。
待到踏入牟尼堂前厅,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鳩摩智看上去年约五十,身披黄袍,宝相庄严,眉目间隱现湛然神光,手中执著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每颗都如龙眼般大小,在阳光下流转看温润华彩。
言语谦和温雅,每每口称“罪过”,寥寥数语便透著清润出尘的气质,偶尔抬眸时眼中精光乍现,不怒自威,令人心生凛然。
举手投足间却始终礼数周全,言辞恳切,使人如沐春风。
这般超凡气度,纵是见惯高僧大德的玄悲大师也不禁暗自心折,殊不知在这慈悲庄严的表象之下,竟藏著深不可测的武学修为。
“罪过!罪过!”
鳩摩智笑容依旧,转脸对玄悲大师合十道,“不想这位便是武林大宗少林寺证道院首座玄悲大师。久仰久仰。也怪贫僧往日里缺乏管教,这才让他们到处惹是生非,天龙寺乃是大理皇家寺庙,这八个狂徒怎么能如此鲁莽?”
八莲弟子齐齐跪在地上,个个面色苍白。
有人肋骨凹陷,有人手掌被削,有人虽无缺损,但骨骼变形,呈诡异角度弯曲,显是被大力折断。
“罪过!罪过!”
“小僧这八位弟子虽然狂妄,但有贫僧自凭我寺教法惩治他们,罪不至此,也希望少林寺能给个说法。”
殿中眾人闻言骚动。
玄悲大师坐在首座,手中念珠忽地一顿。
“明王此话怎讲?”玄悲开口询问,声音寡淡如水,完全没有將这位吐蕃国师,大轮明王放在眼里。
鳩摩智嘆息摇头,目光却如鹰隼扫过玄悲面容:“小僧座下八莲弟子不知如何招惹了少林寺,不过就是切武艺,贵寺竟下如此重手?出手如此狠辣,岂是佛门所为?”
玄悲正要开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抹猩红从指缝渗出。
虚言急忙上前扶,却见玄悲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