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予初上道的接话,“我阿玛,怎么了?”
康熙帝拍拍她的脊背,问她,“你难道就不想为你阿玛争取些什么?”
佟贵妃曾多次讨好他,只为了让佟国维能再进一级;营造不争不抢性格的惠嫔,也多次暗示他,该给她父亲升官加爵,唯有董予初,看似又争又抢,其实什么好处都没有为自己争取。
董予初有些疑惑,争取什么?
三官保在前朝,能做到哪个位置是他的本事,若给他太多捷径,反而有可能是害了他,过犹不及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
况且若她真给三官保要来了好处,三官保那个大老粗只会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种‘卖女求荣’的情况。
康熙帝愕然,旋即轻嗤一声,这父女俩可真是有趣。
手掌无意识的拨弄着她散落下来的耳发,摸到她耳垂,发觉上面血珠已然凝结。
“还疼吗?”
气氛不知何时凝重起来,董予初有意打破,故意拍着胸膛,往康熙帝身上靠。
豪迈的动作被她如此一换,倒像是刻意邀请似的。
康熙帝毫不客气,顿时欺身下去,来了一个周公之礼。
*
康熙帝卯时上朝,天未亮便离开了翊坤宫。
起床时,董予初仍旧在睡梦中,依稀记得康熙帝叫过她,但她昨夜实在被折腾狠了,眼皮刚掀开就又睡了过去。
康熙帝见她这般,不但不生气,反而心情颇好的阻止了宫女想要将她叫醒的动作。
最后从董予初脸上偷了个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芙蕖小心翼翼,将床帐放下来。
心中仍震惊于康熙帝方才的行为。
她知道,主子和万岁爷私底下是并未太过于注重规矩的,但是像这样的举动是头一回。
若主子和万岁爷是生在寻常人家,芙蕖只会高兴,但帝王心有多么深不可测,短短几个月,她早已明白……
将心中的情绪埋藏进心底,她寻个机会提醒提醒主子,别真陷进去了。
天边几缕微光,将翊坤宫的轮廓勾勒的愈发清晰,檐角的走兽在晨雾里隐约可见,逐渐褪去了夜色中的沉抑。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和:“皇上有赏!”
话音刚落,便见六个太监捧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入。
芙蕖行礼后,略微尴尬的起身,“我家主子昨夜儿……”
传话的太监哎哟一声,连忙跑过来给芙蕖打千,“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万岁爷特意交代过奴才,不必惊扰贵人主子。”
“万岁爷还说,贵人主子最近照顾那拉贵人有功,特赏东珠抹额一围、杭绸四匹,另赐苏州新制的玫瑰酥一盒,让贵人主子晚间用些安神。”
芙蕖摆出感恩戴德的模样,掏出荷包放进那太监手中,“万岁爷记挂着贵人,是咱们翊坤宫的福气。我家主子请公公喝茶!”
“奴才谢过贵人主子。改日奴才再来给贵人亲自谢恩。”
待太监们退下,芙蕖这才接过那盒玫瑰酥,“主子前段时日才说想吃呢,万岁爷就送来了。”
兰芝目光里满是替董予初高兴的热乎劲儿,接话道,“万岁爷这是将主子放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