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转了个话题,静言疑惑,答道:“还没有。”
“是啊,”她自嘲笑笑,“姐姐怎么可能得到消息呢?”
“颜颜,她谢秋柳背后有谢家,纵是太子之心偏向凤仪殿,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又能决定什么?”
“姐姐,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当初皇帝为什么会同意严忍冬驱狼吞虎之策,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连哥哥也生死未卜。”
她转头看向静言,目光灼灼道:“因为皇帝最讨厌前朝后宫势力沆瀣一气,若是哥哥掌握了西域,你又身怀龙种,这正是他最忧心之事。我当然希望哥哥好,但若他失了朝廷的信任,无力持掌西域,不正是打消了皇帝的疑虑?最后,到底是她谢秋柳位居中宫,还是姐姐你,都是变数。”
静言觉得她此话有理,暗自点头。
静堂暂未将谢氏谋害皇后之事告知,只道:“姐姐需要一个人,一个皇帝信赖的,能影响皇帝决策的人,加一把火。”
静言实在不想和严忍冬扯上什么关系,皱眉问道:“陶然不行吗?”
“当然可以,”静堂点头,“但那是以后。现在陶然根基不稳,皇后又新逝,对皇帝来说,他可用不可信,但是严忍冬不一样。姐姐,如果你暗示他,你的孩子生下来,或是太子由你教养,便愿意予他帝王师之位,我想,他严忍冬定是疯了一样的欢喜。”
静言道:“颜颜,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她勉强笑了笑,只道:“姐姐,我早就回不去了。你不必理会我如何想到,只需要真心相信,我是真的愿你过得好,是天下唯一不会害你的人,你相信我吗?”
静言点点头,沉吟道:“可是严忍冬是只老虎,与虎谋皮是很危险的事。”
“是,可想要杀了老虎,与虎谋皮就是第一步。”
静言垂眸,半晌道:“让我想想。”
她点点头,心里有些潮辣辣地疼,缓缓转身,沉吟道:“姐姐,如果严忍冬喜欢的是我,这件事,我会替你做。我不想把你搅进来,只可惜,他爱的是你。”
静言叹道:“对不起,是我太懦弱,让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是真的,”她回头,“一切的一切,如果只需要脏一个人的手,姐姐,我全都愿意为你做。”
话至此处,她像是想起什么,猛然拉起静言的手臂仔细看。
静言问道:“怎么了?”
静堂看了半晌,也未发现异端,只道:“没什么,姐姐现在怀有身孕,宫中虽有太医,但还是找个机会让外面的大夫来瞧瞧吧。”
颐政殿中,谢秋柳结结实实挨了皇帝一个耳光,她匍匐在地,捂着半边脸嘤嘤地哭,嘴里颤声道:“陛下。”
祝钦云闭着双眼,嘴唇发白,李革新禀道:“陛下,谢丞相求见。”
他没有回话。半晌,谢渊带着礼部尚书江雨杭进来,见谢秋柳匍匐在地,二人慌忙跪下。
谢渊道:“陛下息怒,舍妹年幼,家中一向惯坏了,言语粗鲁,行致不当,还请陛下涵待,勿要气坏了身子。”
祝钦云暗自喘了几口气,沉声道:“皇后病逝,朕不希望有人惹是生非,后宫不宁。”
原来,那谢秋柳也并不十分蠢笨,故意避开了太子,只挑凤仪殿不好的讲。不成想,皇帝此刻心情极差,半点惹事之言都不想入耳,任她精心设计,却也触了霉头。
江雨杭见陛下怒火渐渐去了,方叩头道:“陛下,礼部已协同翰林院拟好了娘娘的举哀讣告,何时通传于外,还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