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但是坠儿,天就快亮了,若不是皇后娘娘已薨,宫中有大事,谢贵人定是已经满宫查起来。如果你胡言乱语,耽误了时辰,叫我因此而蒙难,我为了不叫人查到,只有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扔到小厨房煮汤。”
她走过去,把手轻轻荡过她的脖颈:“为了缓解良心之痛,我会找到你的父母,给他们抚恤的金子,不会叫你吃亏。”
语罢,静堂指尖缓缓加力,昨夜那种周身麻滞之感又涌了上来。丫头哭道:“姑娘别杀我,别杀。。。。。。我说,我说。。。。。。”
“是湘西的血蛭散,融在冷水中,内服外用,皇后娘娘一直用,就会。。。就会。。。。。。”
“血气无法凝固,浑身紫癜,呼吸衰竭,是吗?”
“是,”她哭着喘息。
“娘娘用了多久?”
“三。。。三旬。”
算了算时间,约莫从新朝二年年末便开始投毒。
静堂闭目沉声:“太医查不出来吗?”
“皇后娘娘时有中风偏枯之症,需要活血化瘀的药材。水蛭散同效,查不出来。”
她点点头,原来是药是毒,全在取用之量。
“好,”她解开丫头腿上的麻绳,“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请姑娘,姑娘务必保我,”那丫头哭道,“小姐知道了,定不会饶我的。”
季静堂道:“你这丫头,心性诡谲,有些狡诈,和谢府的路数倒是一个样子。”
“你若是个良善之人,或许我会问问你今后想去哪,但你让我有些失望,姑娘,出宫以后,好好过活吧。”
语罢,她在坠儿脑后一敲,坠儿立时昏了过去。
后院里,祝长风已等了片刻,见她出来,笑道:“折磨完了?我都听见了。”
静堂作福,嘴上却问:“你如此大胆,敢这个时辰来?”
“陛下在皇后宫中作死作活地哭,我有政事总要找他啊。”
她点点头,疲惫道:“交给你了,先找个地方拘好,别让她跑了,之后还有用。”
“这真是个头疼的题目。”
“祝公子,”静堂道:“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愿麻烦你。”
祝长风想了想,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手沾人血,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静堂闻言,心中有几分动容,只又做了个福,缓缓离开了。
天空亮起,散着鱼肚白的清光,上朝的官员鱼贯而入,而后被宦官告知,皇后娘娘薨逝于昨夜,今日不再举行常朝。
陶然虽是不必参与常朝,却也于宫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震惊,意外,心感皇后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人却不消片刻便烟消云散。
严忍冬倒似不太在意,只整理袖口,对众人道:“各位大人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几日,陛下怕是都不会临朝了。”
语罢,他独自往颐政殿方向走去,脸上一副志得意满之样,心情似是格外的舒畅。
皇后一死,静言纵是有孕在身也不得休息了。她把太子重新送回凤仪殿,自己协同其他妃嫔共理皇后娘娘身后事,又因众妃皆知她与皇后最是要好,娘娘日常偏好无一不知,主理诸事时便也爱多问过她才决定。